第4章 找茬
荼岩和司煜在微博上挂了两天，两家工作室都没做回应，热度自然降了下去。
对于这种半真半假亦无从求证的新闻，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冷处理，即便做出回应，也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自动替换成心虚。
杨舒这边一口气还没喘匀，林黯那边就又出了乱子。
她不放心地看了眼正在埋头吃饭的荼岩，后者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林黯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荼岩仍然低着头。
“还没跟你说，林黯是公司这两年重点培养的艺人，经纪人休产假了，暂时由我带着。”
杨舒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蹙眉急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这边肯定是以你为主的。”
却没想到荼岩听完只是来了一句：“林黯？哪位？”
杨舒：“……”
合着她说半天是对牛弹琴了。
“……就……那天颁奖典礼坐你旁边的人。”
荼岩想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张笑脸，半晌才哦了一声。
“挺傻的一个孩子。”他淡淡评论道。
杨舒：“……”
“不行，我得赶紧走了，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她看了眼表，又嘱咐了几句，匆匆忙忙离开了。
荼岩看了一下午剧本，晚饭随便应付了几口就换了身衣服，戴上口罩出了门。
黑色的迈凯伦一路飞驰，最终停在南山赛车场门口。
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是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的，见荼岩下车，立马迎了过来。
“岩哥，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人叫谢温，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儿，和荼岩不过是见过几面，见过他的车技之后一直缠在他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
还是个自来熟，整天岩哥岩哥的，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也就任他去了。
荼岩将车钥匙交给工作人员，起身往更衣室走，谢温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蹲几天了？”
谢温：“四天。”
荼岩有些意外。
两年过去了，热情不减当年，荼岩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死皮赖脸的人。
他打开柜子，从内置镜子中看到他站在门边儿，脸上还挂着委屈的表情，又觉得好笑，转身看他一眼，“你不上学的吗？”
谢温刚想开口，又恹恹地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没什么底气道：“我晚上没课。”
至于是不是真的没课，荼岩也懒得深究，拿了衣服直接换上，走到门口时才懒洋洋地开口：“想看就跟上吧。”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眼角瞥到他欢欣雀跃的样子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坐到车里时，谢温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异常地兴奋。
确认一切数据正常后，荼岩才看向旁边的人，昂了昂头提醒他：“安全带，头盔。”
谢温急忙弄好，然后冲荼岩傻笑。
他居然坐上了男神的副驾驶，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两年前，荼岩可是死活不肯让他上车的。
只不过高兴不过一瞬，下一秒便失声尖叫。
“啊啊啊，卧槽，岩哥，你开慢点～”
车子猛然发动，谢温下意识地抓住紧安全带，嘴巴更是张成了o型，哭爹喊娘的就差再流那么两行泪了。
荼岩叹了口气，但也没降低车速，反而加大了油门。
“呜呜呜～岩哥～我…害怕～”
只见一道红色的影子飞驰而过，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一圈下来，谢温嗓子都喊哑了，车一停下来，他就慌忙下了车蹲在路边吐了起来，看那架势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荼岩下了车，从旁边拿了瓶水，看他吐得差不多了才递给他，自上而下睨着他。
“还好吗？”
谢温接过水喝了一口刚想摇摇头说没事儿，一股恶心感觉上头，又吐了起来。
“哕～”
荼岩轻啧了一声，轻轻捏了下手指，看着无名指那枚戒指发出淡淡的银光，直接转身上了车。
来这么一次，总不能就跑一圈吧。
荼岩享受风在耳边吹过的感觉，像谢温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估计试这么一次就会放弃了。
荼岩跑了几圈，过足了瘾之后下车见到路边的谢温时，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还没走呢。”
谢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了两声，没敢回话。
他怕再吐出来，影响形象。
荼岩摘了头盔，刚放到臂弯就被谢温抽走了，荼岩不解地抬眼。
“我来拿。”
荼岩嗯了一声，往浴室方向走。
看谢温大有跟进来的意思才扶着门框道：“怎么着，我洗澡你也要看？”
谢温：“……”
“没，您洗，您洗～”
待门关上时谢温才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今天怎么这么丢人！
谢温在外面等的无聊，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刚想去趟卫生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很高，穿着一身灰色卫衣，整张脸藏在帽子里，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面貌。
谢温刚想说声抱歉，就听那人冷冷来了句：“没长眼？”
语气中还夹杂着嘲讽与莫名的敌意。
十八九岁的男孩，最在意面子，被人这么说怒火当即上头，红着脸梗着脖子打算和他讲讲道理，结果在词汇里翻了半天刚找到一句自以为很有杀伤力的脏话，手臂就又被狠狠撞了一下。
谢温被撞得一个趔趄，幸亏后面有墙接着才不至于摔倒。
那人却没事似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掸了掸衣袖，仿佛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谢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那人消失在视线中，嘴巴微张：“艹，这么狂的吗？”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
荼岩出来时就看见谢温像是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似的，垂着头撅着嘴坐在长椅上。
“怎么了这是？”
谢温闻声猛地抬头，最后蔫蔫地将刚才的事儿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谢温气呼呼的。
荼岩轻嗯了一声。
“我也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这不是存心找茬吗，就算是我挡着他了，我也打算道歉了啊。”
荼岩：“……”
“谁知他tm的又撞了我一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门口，工作人员将车钥匙交到荼岩手中，他观察了下四周，最后看向一旁还在生气的谢温，问他：“怎么来的？”
谢温刚想说“司机送我来的……”突然福至心灵，硬生生改了口：“我打车来的。”
他那些小心思就差写脸上了，荼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上车吧。”
谢温却高兴得像是得了糖的小朋友，只不过前脚刚上车，后脚就听见了荼岩的警告。
“别吐我车里，不然就把你扔在半路。”
谢温：“……”
他该怎么解释真的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荼岩开得太快啊！！
最后看偶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默默选择了闭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城南别墅区。
荼岩大眼溜了下，环境还不错。
“谢谢岩哥，我先走了。”谢温冲他摆了摆手。
荼岩倚在车上敷衍地笑了一下，“嗯，再见。”
他刚想转身上车的时候，被远光灯刺得眯了眯眼，待重新恢复视线的时候，面前多了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正是刚从别处回来的司煜。
他迈着长腿，径直往荼岩的方向走过来，大概还剩五六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下，那双眸子冷睨着他，看得荼岩很不舒服。
“有事吗？”他问。
司煜一言不发，双手插进裤兜里，只是盯着他看。
荼岩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一身灰色，卫衣，运动裤，头发遮着眼。
面前的人逐渐和谢温的描述重合，他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你去南山赛车场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
司煜听他这么问，眸色微动，眉眼垂了下去，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撞谢温？”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只是在问出内心的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司煜的脸色明显比刚才更阴沉了。
司煜插在口袋里的手默默握成拳头，冷哼了一声，语焉不详道：“我撞他和你有关系？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荼岩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双眸子里散发出阵阵寒意，这个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荼岩别开视线，像是故意扯开了话题似的打趣道：“你不会在吃醋吧？”
他在开玩笑，任谁都听得出来。
可司煜却意外地没有反驳，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荼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回到家里人也还是懵的。
他怎么能问出那么傻的问题！
另一边的司煜同样懊恼自己为什么沉不住气！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人坐了荼岩的副驾驶时，身体里就有无数个因子在疯狂叫嚣，嫉妒吞噬了理智，所以才做出了那么幼稚的事情。
荼岩，大概只会觉得他无理取闹罢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进组的日子，荼岩还觉得有些不真切。
“让小张陪你去能行吗？”
杨舒别的不担心，就是觉得小张那粗枝大叶的性子会照顾不了他。
荼岩摇了摇头，“没事儿，就他吧。”
“对了，另一个主演打听到了吗？”他突然想起来，明天都要进组了，他还不知道搭档是谁。
不知道是他心太大，还是杨舒心太大，反正搁别的艺人身上估计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杨舒就头疼，只见她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大口，缓了口气才视死如归地看向荼岩。
荼岩被她看得有些发怵，放下手中的剧本，看她这样子是有结果了。
也是，都到这个点儿了，再打听不到这个经纪人也不用当了。
“……那个”杨舒支支吾吾的，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荼岩蹙眉，“别卖关子了行吗。”
几乎是他开口的一瞬间，杨舒就吐出了两个字。
“司煜。”
荼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杨舒咽了下口水，又重复了一遍。
荼岩的手就那么愣在半空中，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的杯子，一言不发。
怎么会是司煜呢。
杨舒拿不准他的心思，但觉得他大抵是不会开心的，思索半天补了句：“违约金五倍赔付。”
一句“解约吧，不干了”就这么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荼岩：“呵呵～”
算了，他没钱。
“我给你订了今晚的飞机，飞横店，酒店剧组都安排好了，小张陪你去，后天剧组剧本围读，再过几天才正式拍摄，有事儿随时联系。”
一番话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安排后事呢。
荼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有些狐疑地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杨舒表示冤枉，连忙开口解释：“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导演瞒得太好了，一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到。”
其实还有一句，杨舒没敢说。
他和司煜两个人那些前尘往事摆在那儿呢，导演也不敢这个时候往火堆里跳吧，总之能瞒一天是一天。
荼岩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盘算着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一时之间竟生出了些悲怆的感觉。
为什么他感觉这是有人给他挖了坑就等着他跳呢。
偏偏自己当初还想都没想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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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放心地看了眼正在埋头吃饭的荼岩，后者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林黯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荼岩仍然低着头。
“还没跟你说，林黯是公司这两年重点培养的艺人，经纪人休产假了，暂时由我带着。”
杨舒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见他蹙眉急忙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这边肯定是以你为主的。”
却没想到荼岩听完只是来了一句：“林黯？哪位？”
杨舒：“……”
合着她说半天是对牛弹琴了。
“……就……那天颁奖典礼坐你旁边的人。”
荼岩想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张笑脸，半晌才哦了一声。
“挺傻的一个孩子。”他淡淡评论道。
杨舒：“……”
“不行，我得赶紧走了，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她看了眼表，又嘱咐了几句，匆匆忙忙离开了。
荼岩看了一下午剧本，晚饭随便应付了几口就换了身衣服，戴上口罩出了门。
黑色的迈凯伦一路飞驰，最终停在南山赛车场门口。
那里已经有人等着了，是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的，见荼岩下车，立马迎了过来。
“岩哥，你终于回来了。”
说话的人叫谢温，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儿，和荼岩不过是见过几面，见过他的车技之后一直缠在他身边，怎么赶也赶不走。
还是个自来熟，整天岩哥岩哥的，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也就任他去了。
荼岩将车钥匙交给工作人员，起身往更衣室走，谢温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蹲几天了？”
谢温：“四天。”
荼岩有些意外。
两年过去了，热情不减当年，荼岩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死皮赖脸的人。
他打开柜子，从内置镜子中看到他站在门边儿，脸上还挂着委屈的表情，又觉得好笑，转身看他一眼，“你不上学的吗？”
谢温刚想开口，又恹恹地低头，过了一会儿才没什么底气道：“我晚上没课。”
至于是不是真的没课，荼岩也懒得深究，拿了衣服直接换上，走到门口时才懒洋洋地开口：“想看就跟上吧。”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眼角瞥到他欢欣雀跃的样子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坐到车里时，谢温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整个人异常地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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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急忙弄好，然后冲荼岩傻笑。
他居然坐上了男神的副驾驶，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两年前，荼岩可是死活不肯让他上车的。
只不过高兴不过一瞬，下一秒便失声尖叫。
“啊啊啊，卧槽，岩哥，你开慢点～”
车子猛然发动，谢温下意识地抓住紧安全带，嘴巴更是张成了o型，哭爹喊娘的就差再流那么两行泪了。
荼岩叹了口气，但也没降低车速，反而加大了油门。
“呜呜呜～岩哥～我…害怕～”
只见一道红色的影子飞驰而过，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一圈下来，谢温嗓子都喊哑了，车一停下来，他就慌忙下了车蹲在路边吐了起来，看那架势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
荼岩下了车，从旁边拿了瓶水，看他吐得差不多了才递给他，自上而下睨着他。
“还好吗？”
谢温接过水喝了一口刚想摇摇头说没事儿，一股恶心感觉上头，又吐了起来。
“哕～”
荼岩轻啧了一声，轻轻捏了下手指，看着无名指那枚戒指发出淡淡的银光，直接转身上了车。
来这么一次，总不能就跑一圈吧。
荼岩享受风在耳边吹过的感觉，像谢温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估计试这么一次就会放弃了。
荼岩跑了几圈，过足了瘾之后下车见到路边的谢温时，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还没走呢。”
谢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了两声，没敢回话。
他怕再吐出来，影响形象。
荼岩摘了头盔，刚放到臂弯就被谢温抽走了，荼岩不解地抬眼。
“我来拿。”
荼岩嗯了一声，往浴室方向走。
看谢温大有跟进来的意思才扶着门框道：“怎么着，我洗澡你也要看？”
谢温：“……”
“没，您洗，您洗～”
待门关上时谢温才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今天怎么这么丢人！
谢温在外面等的无聊，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刚想去趟卫生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很高，穿着一身灰色卫衣，整张脸藏在帽子里，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面貌。
谢温刚想说声抱歉，就听那人冷冷来了句：“没长眼？”
语气中还夹杂着嘲讽与莫名的敌意。
十八九岁的男孩，最在意面子，被人这么说怒火当即上头，红着脸梗着脖子打算和他讲讲道理，结果在词汇里翻了半天刚找到一句自以为很有杀伤力的脏话，手臂就又被狠狠撞了一下。
谢温被撞得一个趔趄，幸亏后面有墙接着才不至于摔倒。
那人却没事似的从他旁边走了过去，掸了掸衣袖，仿佛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谢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那人消失在视线中，嘴巴微张：“艹，这么狂的吗？”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
荼岩出来时就看见谢温像是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似的，垂着头撅着嘴坐在长椅上。
“怎么了这是？”
谢温闻声猛地抬头，最后蔫蔫地将刚才的事儿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谢温气呼呼的。
荼岩轻嗯了一声。
“我也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这不是存心找茬吗，就算是我挡着他了，我也打算道歉了啊。”
荼岩：“……”
“谁知他tm的又撞了我一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门口，工作人员将车钥匙交到荼岩手中，他观察了下四周，最后看向一旁还在生气的谢温，问他：“怎么来的？”
谢温刚想说“司机送我来的……”突然福至心灵，硬生生改了口：“我打车来的。”
他那些小心思就差写脸上了，荼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上车吧。”
谢温却高兴得像是得了糖的小朋友，只不过前脚刚上车，后脚就听见了荼岩的警告。
“别吐我车里，不然就把你扔在半路。”
谢温：“……”
他该怎么解释真的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荼岩开得太快啊！！
最后看偶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默默选择了闭嘴。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城南别墅区。
荼岩大眼溜了下，环境还不错。
“谢谢岩哥，我先走了。”谢温冲他摆了摆手。
荼岩倚在车上敷衍地笑了一下，“嗯，再见。”
他刚想转身上车的时候，被远光灯刺得眯了眯眼，待重新恢复视线的时候，面前多了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正是刚从别处回来的司煜。
他迈着长腿，径直往荼岩的方向走过来，大概还剩五六步距离的时候才停下，那双眸子冷睨着他，看得荼岩很不舒服。
“有事吗？”他问。
司煜一言不发，双手插进裤兜里，只是盯着他看。
荼岩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一身灰色，卫衣，运动裤，头发遮着眼。
面前的人逐渐和谢温的描述重合，他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你去南山赛车场了。”
不是问句，是肯定。
司煜听他这么问，眸色微动，眉眼垂了下去，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撞谢温？”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只是在问出内心的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司煜的脸色明显比刚才更阴沉了。
司煜插在口袋里的手默默握成拳头，冷哼了一声，语焉不详道：“我撞他和你有关系？你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荼岩不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那双眸子里散发出阵阵寒意，这个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荼岩别开视线，像是故意扯开了话题似的打趣道：“你不会在吃醋吧？”
他在开玩笑，任谁都听得出来。
可司煜却意外地没有反驳，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荼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回到家里人也还是懵的。
他怎么能问出那么傻的问题！
另一边的司煜同样懊恼自己为什么沉不住气！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人坐了荼岩的副驾驶时，身体里就有无数个因子在疯狂叫嚣，嫉妒吞噬了理智，所以才做出了那么幼稚的事情。
荼岩，大概只会觉得他无理取闹罢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进组的日子，荼岩还觉得有些不真切。
“让小张陪你去能行吗？”
杨舒别的不担心，就是觉得小张那粗枝大叶的性子会照顾不了他。
荼岩摇了摇头，“没事儿，就他吧。”
“对了，另一个主演打听到了吗？”他突然想起来，明天都要进组了，他还不知道搭档是谁。
不知道是他心太大，还是杨舒心太大，反正搁别的艺人身上估计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杨舒就头疼，只见她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大口，缓了口气才视死如归地看向荼岩。
荼岩被她看得有些发怵，放下手中的剧本，看她这样子是有结果了。
也是，都到这个点儿了，再打听不到这个经纪人也不用当了。
“……那个”杨舒支支吾吾的，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荼岩蹙眉，“别卖关子了行吗。”
几乎是他开口的一瞬间，杨舒就吐出了两个字。
“司煜。”
荼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杨舒咽了下口水，又重复了一遍。
荼岩的手就那么愣在半空中，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的杯子，一言不发。
怎么会是司煜呢。
杨舒拿不准他的心思，但觉得他大抵是不会开心的，思索半天补了句：“违约金五倍赔付。”
一句“解约吧，不干了”就这么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荼岩：“呵呵～”
算了，他没钱。
“我给你订了今晚的飞机，飞横店，酒店剧组都安排好了，小张陪你去，后天剧组剧本围读，再过几天才正式拍摄，有事儿随时联系。”
一番话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安排后事呢。
荼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有些狐疑地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杨舒表示冤枉，连忙开口解释：“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导演瞒得太好了，一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到。”
其实还有一句，杨舒没敢说。
他和司煜两个人那些前尘往事摆在那儿呢，导演也不敢这个时候往火堆里跳吧，总之能瞒一天是一天。
荼岩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盘算着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一时之间竟生出了些悲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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