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阵中阵·血契
这下子，宁玉能确定她真的看起来很眼熟了。不但是长相，就连魔气，都和星魁的有相似之处。
把怀里的三把剑放在地上，又将白隐曜推远一些。将身上的储物袋全都拿下来，丢到一边。小姑娘反握住天魔的手，桀然一笑。接力临空一跃，翻身到她的身后。
“要打架吗？”
宁玉歪着脑袋，看缓缓转身的天魔。魔气渐渐凝结成实体，笼罩过来。但凡接触到的草木，都迅速枯萎。
“你这样我会挨骂的，闻几道说家门口要整洁干净，不能破坏生态平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她自顾自说，似乎根本没将这个来得突然，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天魔放在眼里。
“少废话，别以为你说话声音好听，我就不吃你了。”天魔冷哼一声，伸手朝着宁玉脖子抓来。这一下，却是扑了个空。
“你到底要不要杀我？”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宁玉已经在另一个方向。她有些琢磨不透，这人究竟是不是要杀自己。
她的脚下，阵法的光芒越来越暗。不得不说，对她而言，紧要关头现场布阵作用才能到极致。俞长风的阵法，在她的轻微改动下，已经失效。控阵者临时布阵，更容易把控全局。
“金丹修为，就能有这种能力？”天魔几乎要刮目相看。“你的确很有天分，修魔进步会更快的。”
“我是剑修啊。”宁玉真的拿不准这个人是不是敌人。齐笙给了她前车之鉴，看起来友好的人，或许不那么友好。“这不是能力，这是阵法。”
她指了指脚下光芒黯淡的阵法图纹，一次性阵法已经没用，再布阵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天魔安静一瞬，假装不知道自己判断失误。她坐在地上，拍了拍对面的一块地方。“过来，坐下，让我看看你。”
这个魔头好奇怪，特别奇怪的那种。宁玉慢吞吞走过去坐下，在对方打量自己的时候，也认真打量她。
“你到底要不要杀我？”这个判断，意味着要不要出手。“你不说，很麻烦的。”
天魔：“跟我修魔，我就不杀你。”
继续往嘴里塞糖球的宁玉：“你骗人。”
“谁骗你了？我堂堂大魔头，用得着骗你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娃娃？你们人修这么蠢，大好的资质，都被浪费掉了。”
“我不是人。”宁玉指着自己，一字一顿。“我真不是人。”
“噗！你这孩子，扯谎也要找个靠谱的。本尊难道连人和魔都分不清楚？”
真的，你真的分不清。点了点地上的草叶，她在想如果说出自己是一棵草的真相，这个天魔会不会愤而杀人。唉，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我真不是人啊。”小姑娘以咏叹的调子，幽幽发声。
“有事没？没事我要继续干活了。你自己玩吧。”她觉得如果这人真的要杀自己，大概不会说这么多话。“有糖吃师兄的任务完成不了，以后就没有好多糖吃了。”
“跟我修魔，要什么给你什么。”天魔不想纠结人修的问题，她只想让宁玉心甘情愿修魔。
“不要。”
天魔郑重道：“我不骗人的。”
“我又不是人，你骗不骗，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早就不是那个单细胞生物宁玉了，自我感觉良好，只是反应有时候没跟上而已。“一定有原因。”
梗着脖子，小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天魔。
“你右手上的东西，是血契。”
摊开手，那里是一块红色印记。从很早的时候，就存在的。以前还会觉得疼，现在已经没有感觉。像是天生手心有一块红痣一般。盯着这块印记，她仔细想了想，这似乎是石头烧出来的痕迹。
“然后呢？”
“魔族的血契，意味着共生。如果你死了，那个和你相联系的魔，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致命。天魔一族，生命漫长，是人修不能比的。就算是元婴真君，也比不上刚诞生的天魔寿命长。”
“所以呢？”这是从斥候小分队学到的套话技巧。
天魔重重看她一眼，沉声道：“如果作为人修的你陨落，与你结契的魔，会受到重创，甚至是死。”
“之后呢？”
“修魔，看你骨龄不到二十岁，二十岁的金丹期是人修中的顶级天才。转修魔道，进阶会快很多。你的寿命，会很长。至少，比作为人修的时候长。”
二十岁？宁玉看看天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是二十，是一万多。”不算弑神界的诞生，只看天合门存在的历史，说一万多岁，并不夸张。虽然万年来，她都在化气入灵期的不断轮回中。
“不可能！”周围的魔火突然剧烈燃烧，天魔冷眼看人。终于内心和表情一致，她冷冷盯着宁玉。“人修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连小孩子都会说谎话骗人了。”
“我不骗人。”说真话没人相信，真是苦恼。“你早就来了，在师姐他们离开的时候出现。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人？”天魔刻意忽略宁玉的问题，开始了无意义的话题。“我不认得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宁玉沉默。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段木头，用沧云剑切割成木牌，继续刻阵。原来真的有比自己还蠢的人。小姑娘莫名觉得慰藉。
“你这是什么态度！无视我？”天魔生气。
用秘法隐身中的星魁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表情凝固。“没打起来，有点遗憾。”摇摇头，跳到树杈上坐下，他等着看下面两位接下来的举动。
乐得见矛盾爆发。
可局势变化，让他琢磨不透。天魔凑到小姑娘身边，看即将成型的阵盘。“这么弱的阵，没什么用。”
“土垒成丘，丘聚成岭，绵延成山脉。最根本的，是一粒土。”宁玉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
“土依旧是土，在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对。”她放下刻好的阵盘，拿起新的木牌，继续重复动作。“很多土就行了。”
这些阵盘，是用来堆出个大阵的。目的很简单，拦下入神期，也就是这里的金丹修士一次或两次攻击。一万个普通防御阵法，同时开启，是勉强能做到的。
“土依旧是土。再多，还是土。”天魔按住小姑娘的手，“天魔一族有更好的阵法。不需要用这种小孩子用的小东西。”
她言语引诱，试图摄人心魄。“跟我走。”
那语调，像是悬崖下的恶魔，在引诱过路人葬身深渊。
“不要。你们的阵法代价太大，还不如直接打架。”这个阵法的目的，只是防御。天魔的阵，她布过，用过。很清楚那些阵法对布阵人开阵人都有极大损耗。她相信，郑程暄要的不是那种代价极大的阵盘。
“你这些阵法只能在练气小弟子身上有用。”天魔不失时机地打击，“再多的阵，它也是低级的。入魔，我教你更好的。”
历史惊人地相似。曾几何时，空山也说过类似的话。刚被带回天合门的时候，闻几道也说过类似的话。这种话，宁玉是不信的。
“奥。”冷漠的小姑娘，挣脱双手，继续刻阵。无形的根须，已经蔓延开来，荡漾到十面八方。深入地下，飘在空中。像立体的蜘蛛罗网，将一片区域笼罩其中。在某一棵树旁边停下，顺着树干向上，紧紧缠住树上的人。
灵力凝结成刻刀，她开始第一阶段的组合阵盘。阵法相同，作用相同。组合起来，需要有用来连接当做中枢系统的阵中阵。虽然效果也是防御，不过更倾向于对阵法本身的防御，是之前刻的阵法的变体。
脸盆大小被整片揭下来的木片，在她手下分割成小块，之后重新组合成平整的矩形。
“这样不行，大型阵法这种木头没办法承载，折中的法子，是从不同树木上取材，在不同材料中寻找平衡。只有这样，阵盘才不会因为材料单一而变形。趋向于稳定，才是阵盘存在最根本的原因。”
正要下手的小姑娘，听到天魔这样说，盯着木板低声问：“不同的树？”
她用来刻阵的东西，向来是随处取材。阵法稳定，对灵气敏感的她而言，并不是难以达成的事情。即便阵法崩溃，她的根须，也可以在瞬间补救。
阵法稳定，不是本能吗？
天魔问：“这个阵是给谁用的？”
“有糖吃师兄。”
这个名字让天魔哑然一瞬，“你师兄名字很奇特，一定是个奇特的人。”叫这种名字的人，一定是奇奇怪怪的人。
“对！有糖吃师兄，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小姑娘点头，她没有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弦外之音。
“既然不是自己用，平衡就是很重要的事情。这样简单的阵法，都需要别人帮忙制作，你那个师兄，在阵法上的造诣一定不高。”
郑程暄的阵法造诣？宁玉认真想了想，他似乎更擅长用符篆。隔空画符，对灵力的控制，精准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符篆和阵法，可以归为一类吗？满门道修的玄黄派似乎是将这两个分开来的。
“恩。有糖吃师兄好像没自己做过阵盘。”他的阵，总是用虚无一般的符篆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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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怀里的三把剑放在地上，又将白隐曜推远一些。将身上的储物袋全都拿下来，丢到一边。小姑娘反握住天魔的手，桀然一笑。接力临空一跃，翻身到她的身后。
“要打架吗？”
宁玉歪着脑袋，看缓缓转身的天魔。魔气渐渐凝结成实体，笼罩过来。但凡接触到的草木，都迅速枯萎。
“你这样我会挨骂的，闻几道说家门口要整洁干净，不能破坏生态平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很重要的样子。”
她自顾自说，似乎根本没将这个来得突然，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天魔放在眼里。
“少废话，别以为你说话声音好听，我就不吃你了。”天魔冷哼一声，伸手朝着宁玉脖子抓来。这一下，却是扑了个空。
“你到底要不要杀我？”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宁玉已经在另一个方向。她有些琢磨不透，这人究竟是不是要杀自己。
她的脚下，阵法的光芒越来越暗。不得不说，对她而言，紧要关头现场布阵作用才能到极致。俞长风的阵法，在她的轻微改动下，已经失效。控阵者临时布阵，更容易把控全局。
“金丹修为，就能有这种能力？”天魔几乎要刮目相看。“你的确很有天分，修魔进步会更快的。”
“我是剑修啊。”宁玉真的拿不准这个人是不是敌人。齐笙给了她前车之鉴，看起来友好的人，或许不那么友好。“这不是能力，这是阵法。”
她指了指脚下光芒黯淡的阵法图纹，一次性阵法已经没用，再布阵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天魔安静一瞬，假装不知道自己判断失误。她坐在地上，拍了拍对面的一块地方。“过来，坐下，让我看看你。”
这个魔头好奇怪，特别奇怪的那种。宁玉慢吞吞走过去坐下，在对方打量自己的时候，也认真打量她。
“你到底要不要杀我？”这个判断，意味着要不要出手。“你不说，很麻烦的。”
天魔：“跟我修魔，我就不杀你。”
继续往嘴里塞糖球的宁玉：“你骗人。”
“谁骗你了？我堂堂大魔头，用得着骗你这个营养不良的小娃娃？你们人修这么蠢，大好的资质，都被浪费掉了。”
“我不是人。”宁玉指着自己，一字一顿。“我真不是人。”
“噗！你这孩子，扯谎也要找个靠谱的。本尊难道连人和魔都分不清楚？”
真的，你真的分不清。点了点地上的草叶，她在想如果说出自己是一棵草的真相，这个天魔会不会愤而杀人。唉，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对方。
“我真不是人啊。”小姑娘以咏叹的调子，幽幽发声。
“有事没？没事我要继续干活了。你自己玩吧。”她觉得如果这人真的要杀自己，大概不会说这么多话。“有糖吃师兄的任务完成不了，以后就没有好多糖吃了。”
“跟我修魔，要什么给你什么。”天魔不想纠结人修的问题，她只想让宁玉心甘情愿修魔。
“不要。”
天魔郑重道：“我不骗人的。”
“我又不是人，你骗不骗，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早就不是那个单细胞生物宁玉了，自我感觉良好，只是反应有时候没跟上而已。“一定有原因。”
梗着脖子，小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天魔。
“你右手上的东西，是血契。”
摊开手，那里是一块红色印记。从很早的时候，就存在的。以前还会觉得疼，现在已经没有感觉。像是天生手心有一块红痣一般。盯着这块印记，她仔细想了想，这似乎是石头烧出来的痕迹。
“然后呢？”
“魔族的血契，意味着共生。如果你死了，那个和你相联系的魔，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致命。天魔一族，生命漫长，是人修不能比的。就算是元婴真君，也比不上刚诞生的天魔寿命长。”
“所以呢？”这是从斥候小分队学到的套话技巧。
天魔重重看她一眼，沉声道：“如果作为人修的你陨落，与你结契的魔，会受到重创，甚至是死。”
“之后呢？”
“修魔，看你骨龄不到二十岁，二十岁的金丹期是人修中的顶级天才。转修魔道，进阶会快很多。你的寿命，会很长。至少，比作为人修的时候长。”
二十岁？宁玉看看天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是二十，是一万多。”不算弑神界的诞生，只看天合门存在的历史，说一万多岁，并不夸张。虽然万年来，她都在化气入灵期的不断轮回中。
“不可能！”周围的魔火突然剧烈燃烧，天魔冷眼看人。终于内心和表情一致，她冷冷盯着宁玉。“人修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就连小孩子都会说谎话骗人了。”
“我不骗人。”说真话没人相信，真是苦恼。“你早就来了，在师姐他们离开的时候出现。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人？”天魔刻意忽略宁玉的问题，开始了无意义的话题。“我不认得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宁玉沉默。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段木头，用沧云剑切割成木牌，继续刻阵。原来真的有比自己还蠢的人。小姑娘莫名觉得慰藉。
“你这是什么态度！无视我？”天魔生气。
用秘法隐身中的星魁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表情凝固。“没打起来，有点遗憾。”摇摇头，跳到树杈上坐下，他等着看下面两位接下来的举动。
乐得见矛盾爆发。
可局势变化，让他琢磨不透。天魔凑到小姑娘身边，看即将成型的阵盘。“这么弱的阵，没什么用。”
“土垒成丘，丘聚成岭，绵延成山脉。最根本的，是一粒土。”宁玉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
“土依旧是土，在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对。”她放下刻好的阵盘，拿起新的木牌，继续重复动作。“很多土就行了。”
这些阵盘，是用来堆出个大阵的。目的很简单，拦下入神期，也就是这里的金丹修士一次或两次攻击。一万个普通防御阵法，同时开启，是勉强能做到的。
“土依旧是土。再多，还是土。”天魔按住小姑娘的手，“天魔一族有更好的阵法。不需要用这种小孩子用的小东西。”
她言语引诱，试图摄人心魄。“跟我走。”
那语调，像是悬崖下的恶魔，在引诱过路人葬身深渊。
“不要。你们的阵法代价太大，还不如直接打架。”这个阵法的目的，只是防御。天魔的阵，她布过，用过。很清楚那些阵法对布阵人开阵人都有极大损耗。她相信，郑程暄要的不是那种代价极大的阵盘。
“你这些阵法只能在练气小弟子身上有用。”天魔不失时机地打击，“再多的阵，它也是低级的。入魔，我教你更好的。”
历史惊人地相似。曾几何时，空山也说过类似的话。刚被带回天合门的时候，闻几道也说过类似的话。这种话，宁玉是不信的。
“奥。”冷漠的小姑娘，挣脱双手，继续刻阵。无形的根须，已经蔓延开来，荡漾到十面八方。深入地下，飘在空中。像立体的蜘蛛罗网，将一片区域笼罩其中。在某一棵树旁边停下，顺着树干向上，紧紧缠住树上的人。
灵力凝结成刻刀，她开始第一阶段的组合阵盘。阵法相同，作用相同。组合起来，需要有用来连接当做中枢系统的阵中阵。虽然效果也是防御，不过更倾向于对阵法本身的防御，是之前刻的阵法的变体。
脸盆大小被整片揭下来的木片，在她手下分割成小块，之后重新组合成平整的矩形。
“这样不行，大型阵法这种木头没办法承载，折中的法子，是从不同树木上取材，在不同材料中寻找平衡。只有这样，阵盘才不会因为材料单一而变形。趋向于稳定，才是阵盘存在最根本的原因。”
正要下手的小姑娘，听到天魔这样说，盯着木板低声问：“不同的树？”
她用来刻阵的东西，向来是随处取材。阵法稳定，对灵气敏感的她而言，并不是难以达成的事情。即便阵法崩溃，她的根须，也可以在瞬间补救。
阵法稳定，不是本能吗？
天魔问：“这个阵是给谁用的？”
“有糖吃师兄。”
这个名字让天魔哑然一瞬，“你师兄名字很奇特，一定是个奇特的人。”叫这种名字的人，一定是奇奇怪怪的人。
“对！有糖吃师兄，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小姑娘点头，她没有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弦外之音。
“既然不是自己用，平衡就是很重要的事情。这样简单的阵法，都需要别人帮忙制作，你那个师兄，在阵法上的造诣一定不高。”
郑程暄的阵法造诣？宁玉认真想了想，他似乎更擅长用符篆。隔空画符，对灵力的控制，精准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符篆和阵法，可以归为一类吗？满门道修的玄黄派似乎是将这两个分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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