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破碎的信念
所有人都默不做声地坐在金眼酒吧废墟前，静静聆听着吉鲁士低沉的声音，向众人娓娓道来那段十多年前的往事。
“马瑞卡岛猎龙大战”，是无数猎龙者最喜闻乐道的一场伟大猎龙战役，然而，听着大战幸存者讲述出其中一段段不为人知的隐情，不禁让人倍感惆怅。
见整个故事结束了，麦娜不禁以一种赞叹的口吻道：“吉鲁士大叔，你讲故事的本领真高呀，栩栩如生的，让我感觉像亲身经历的一样，都快赶上记忆碎片了！”
身边哈里等人不禁狠狠瞪了麦娜一眼，众人正自为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而感慨万分，惆怅而又耐人寻味的气氛似乎被麦娜的话锋一转冲淡不少。
“记忆碎片？这是什么东西？”隔了半晌，皮洛突然一抬头，好奇地追问。
众人充满指责的目光又齐齐投向皮洛，因为现在所讨论话题的重点显然不是什么记忆碎片。
倒是一旁哈里咬着手指率先进入正题：“这么说来，凯勒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猎龙英雄，其实只是你们出于好心向他编出的一个谎话……唉……对了！凯勒既然称迈克尔为龙的……龙的那个什么，难道他知道迈克尔是你们从马瑞卡岛龙巢中救出的？”
“都怪我不好！本来迈克尔的事我们打算不告诉任何人，但有一次我喝醉了，在凯勒面前不小心透露出迈克尔来自于艾奥罗斯峰龙巢，而且还是一名龙语者……”不等吉鲁士回答，穆雷突然以一种极为懊恼的口气悻悻道，“虽然之后我叫凯勒绝对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但……唉……凯勒说迈克尔是龙的杂种，显然是因为他知道这些……”
“不！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什么龙语者、龙心之血……身为一名猎龙者的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迈克尔英俊的脸庞已是煞白。
见迈克尔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吉鲁士与希希娅等人脸上纷纷露出担心的神色。
一旁的哈里又插嘴道：“‘龙语者’这种说法我倒觉得没什么值得惊讶，‘十二圣贤’中，除了被认为有可能是第一位龙语者的戈登•巴多罗买外，不是还有一位精通植物语言的哈希姆•马太吗？再说，精通异变精神力的人都能够使自己的身体变成某种动物的样子，相信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金眼猎龙团众人显然更关心迈克尔，而哈里却继续展示着自己的分析能力。
“至于龙心之血嘛，听上去好像有些玄乎……那个叫做比特尔的家伙显然是喝下了风王龙的龙心之血才拥有风之精神力，这种能力是怎么在人类与飞龙之间传递的？又为什么手臂上出现诡异的红色线条？按照我们现有的知识是无法解释的。但王龙种飞龙既然本就拥有足以改变自然的力量，被称之为飞龙中的精神力者，而之前又提到过，阎王龙想要进化成天使种飞龙，只能吸收人类与飞龙死去后的阴气，其它动物的阴气太过低级。也就是说，飞龙与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同一级别，领先于一般动物的存在。既然飞龙是和人类一样的高等生物，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又很不足，那它们具备某种我们未知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在这个精神力世界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哇！不愧是智慧的象征、英雄的儿子，分析得太好了呀！”出自麦娜之口的夸赞让喜出望外的哈里眉开眼笑，刚想继续开口，麦娜的后半句话吼了出来，“你话也太多了吧！现在的主角可是迈克尔，你抢什么戏啦！赶快给我闭嘴，不许你说话！”
被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麦娜吓了一大跳，当头一泼冷水让哈里怏怏不快，果然缝起了嘴巴，然而心里的暗骂却向机关枪似地射向麦娜。
“龙心之血……我事后详细调查过此事，虽然没有发现任何详细记载，但在时常发生龙灾的部落中一直流传着各式传说，其中有一条是：当屠龙勇士杀死最强的恶龙，趁着恶龙还没有死绝，切开它的胸口，饮下龙心附近的热血，勇士将如恶龙般强大无比。龙的鲜血远比人类来得燥热，饮下龙血后的勇士身体与躯干血脉膨胀，粗壮的红色血管遍布除头部与颈部以外的全身，模样狰狞恐怖……这些东西，虽然只被人们当作传说，但细细想来，竟然与发生在比特尔身上的事不谋而合，看来传说也非空穴来风……”海瑟夫解释道。众人正在思索着奇特的龙心之血，麦娜脸上闪露出乖巧可爱的模样，蓝宝石般的双眼水汪汪看着迈克尔：“那个，迈克尔呀！你不要那么排斥嘛，身为龙语者可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连‘十二圣贤’之一的戈登•巴多罗买都有可能是第一位龙语者，你还说不定是圣贤的后裔呢！”
“从记事以来，我就是一名猎龙者。如何打败邪恶的飞龙，一直都是我思考的事……”迈克尔还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些事实，“现在，你们竟然说我从小和飞龙待在一起，甚至喜欢飞龙超过喜欢人类，还是什么能够和飞龙沟通的龙语者……你刚才说的故事确实很好听，但是那个小男孩，我只觉得他是另一个人，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当年我们救出昏迷不醒的你后，一直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等你醒来，发现身边的人都是攻入艾奥罗斯峰龙巢的猎龙者，会不会大闹一场，和我们为敌。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由于头部受到重创，非但在你的额头上留下一条伤疤，还带走了你之前的记忆……我们最大的顾忌就这样解决了，心想难道是天意？于是我们决定，将关于你的真相永远掩埋，同时将你收留在身边，作为对你的补偿。你额头上的伤疤，以及淡忘了一切回忆，就是由此而来……”
“马瑞卡岛猎龙大战彻底颠覆了我们五人对飞龙的认识，但要知道，对于除了猎龙外什么都不会的我们而言，非但自己要生存下去，还要养活你、凯勒和安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猎龙大战后名声大振的我们，无奈之下只能通过继续猎龙来赚取赏金、贩卖我们的猎物，以此维持生计……”
“为了避免你过多接触猎杀飞龙，我们故意让你成为猎龙团中的操舵手，希望在我们猎龙时，你能够退居于后。也许是骨子里那种向往如飞龙般翱翔于天空中，你非常喜欢驾驶飞空船……”
“但事实证明我们还是错了。虽然努力避免你们接触外界大张旗鼓的飞龙邪恶论、飞龙威胁论，但从小过着猎龙者的生活，你和凯勒耳闻目染下，始终还是受到极大影响。尤其是凯勒，加上他父亲伯纳德的事，使得他极为痛恨飞龙。我们不断缩减狩猎飞龙的次数，他非但没有理解，反而气愤之下，带着安娜离开我们，自己组建了猎龙团……”
“看着逐渐长大的你也开始对我们的决定表示不满，脾气又那么冲动，生怕你和凯勒一样，终有一天会走上极端的道路，我便让你学习‘功夫四式’，希望你能够在强健身体的同时得以修身养性，还带你来到地处偏僻的圣母镇，开了个酒吧作为度过余生的手段。可是，没想到……唉……”
吉鲁士的每句话都在证实马瑞卡岛猎龙大战中那个与飞龙生活在一起的小男孩就是迈克尔，而真相越来越昭然若揭，反而使得迈克尔心中的抵触也越来越强烈。
“我无法接受！那个住在龙巢、和飞龙一起生活的男孩绝对不是我！在我的记忆里，飞龙是邪恶的、凶残的、嗜血的，是人类必须打败的敌人！从小我就立志成为一名猎龙者，胸中永远留有猎龙者最宝贵的品质——勇气！用猎龙者无上的勇气，勇敢地面对那些凶残的飞龙！”
“然而你现在却告诉我，非但我和飞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飞龙似乎也不邪恶，反而人类更加可恶，难道你想证明，我从小到大所深信不疑的东西、所信仰的东西，根本就是个谬误？我永远也不会接受这些……”
无奈、焦急、愧疚的神色夹杂在一起，出现在吉鲁士刚毅不再的脸庞上。
“勇气？你所向往的是勇气？那很好啊！但，面对可怕的飞龙、凶残的敌人，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冲上前去，这种勇气，是连匹夫都能拥有的！然而，当根深蒂固的思想受到质疑、当被说教形成的价值观念彻底崩溃，尤其是自己那虚无的优越感被证明只是个谬误，又有多少人会拿出勇气去面对？如果你选择充耳不闻、嗤之以鼻，甚至是抨击、谩骂，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勇气正视这一切，你只不过是个精神上的懦夫！谈何而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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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瑞卡岛猎龙大战”，是无数猎龙者最喜闻乐道的一场伟大猎龙战役，然而，听着大战幸存者讲述出其中一段段不为人知的隐情，不禁让人倍感惆怅。
见整个故事结束了，麦娜不禁以一种赞叹的口吻道：“吉鲁士大叔，你讲故事的本领真高呀，栩栩如生的，让我感觉像亲身经历的一样，都快赶上记忆碎片了！”
身边哈里等人不禁狠狠瞪了麦娜一眼，众人正自为这段荡气回肠的故事而感慨万分，惆怅而又耐人寻味的气氛似乎被麦娜的话锋一转冲淡不少。
“记忆碎片？这是什么东西？”隔了半晌，皮洛突然一抬头，好奇地追问。
众人充满指责的目光又齐齐投向皮洛，因为现在所讨论话题的重点显然不是什么记忆碎片。
倒是一旁哈里咬着手指率先进入正题：“这么说来，凯勒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猎龙英雄，其实只是你们出于好心向他编出的一个谎话……唉……对了！凯勒既然称迈克尔为龙的……龙的那个什么，难道他知道迈克尔是你们从马瑞卡岛龙巢中救出的？”
“都怪我不好！本来迈克尔的事我们打算不告诉任何人，但有一次我喝醉了，在凯勒面前不小心透露出迈克尔来自于艾奥罗斯峰龙巢，而且还是一名龙语者……”不等吉鲁士回答，穆雷突然以一种极为懊恼的口气悻悻道，“虽然之后我叫凯勒绝对不能对别人提起这件事，但……唉……凯勒说迈克尔是龙的杂种，显然是因为他知道这些……”
“不！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什么龙语者、龙心之血……身为一名猎龙者的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迈克尔英俊的脸庞已是煞白。
见迈克尔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吉鲁士与希希娅等人脸上纷纷露出担心的神色。
一旁的哈里又插嘴道：“‘龙语者’这种说法我倒觉得没什么值得惊讶，‘十二圣贤’中，除了被认为有可能是第一位龙语者的戈登•巴多罗买外，不是还有一位精通植物语言的哈希姆•马太吗？再说，精通异变精神力的人都能够使自己的身体变成某种动物的样子，相信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金眼猎龙团众人显然更关心迈克尔，而哈里却继续展示着自己的分析能力。
“至于龙心之血嘛，听上去好像有些玄乎……那个叫做比特尔的家伙显然是喝下了风王龙的龙心之血才拥有风之精神力，这种能力是怎么在人类与飞龙之间传递的？又为什么手臂上出现诡异的红色线条？按照我们现有的知识是无法解释的。但王龙种飞龙既然本就拥有足以改变自然的力量，被称之为飞龙中的精神力者，而之前又提到过，阎王龙想要进化成天使种飞龙，只能吸收人类与飞龙死去后的阴气，其它动物的阴气太过低级。也就是说，飞龙与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同一级别，领先于一般动物的存在。既然飞龙是和人类一样的高等生物，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又很不足，那它们具备某种我们未知的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在这个精神力世界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哇！不愧是智慧的象征、英雄的儿子，分析得太好了呀！”出自麦娜之口的夸赞让喜出望外的哈里眉开眼笑，刚想继续开口，麦娜的后半句话吼了出来，“你话也太多了吧！现在的主角可是迈克尔，你抢什么戏啦！赶快给我闭嘴，不许你说话！”
被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麦娜吓了一大跳，当头一泼冷水让哈里怏怏不快，果然缝起了嘴巴，然而心里的暗骂却向机关枪似地射向麦娜。
“龙心之血……我事后详细调查过此事，虽然没有发现任何详细记载，但在时常发生龙灾的部落中一直流传着各式传说，其中有一条是：当屠龙勇士杀死最强的恶龙，趁着恶龙还没有死绝，切开它的胸口，饮下龙心附近的热血，勇士将如恶龙般强大无比。龙的鲜血远比人类来得燥热，饮下龙血后的勇士身体与躯干血脉膨胀，粗壮的红色血管遍布除头部与颈部以外的全身，模样狰狞恐怖……这些东西，虽然只被人们当作传说，但细细想来，竟然与发生在比特尔身上的事不谋而合，看来传说也非空穴来风……”海瑟夫解释道。众人正在思索着奇特的龙心之血，麦娜脸上闪露出乖巧可爱的模样，蓝宝石般的双眼水汪汪看着迈克尔：“那个，迈克尔呀！你不要那么排斥嘛，身为龙语者可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连‘十二圣贤’之一的戈登•巴多罗买都有可能是第一位龙语者，你还说不定是圣贤的后裔呢！”
“从记事以来，我就是一名猎龙者。如何打败邪恶的飞龙，一直都是我思考的事……”迈克尔还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些事实，“现在，你们竟然说我从小和飞龙待在一起，甚至喜欢飞龙超过喜欢人类，还是什么能够和飞龙沟通的龙语者……你刚才说的故事确实很好听，但是那个小男孩，我只觉得他是另一个人，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当年我们救出昏迷不醒的你后，一直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等你醒来，发现身边的人都是攻入艾奥罗斯峰龙巢的猎龙者，会不会大闹一场，和我们为敌。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由于头部受到重创，非但在你的额头上留下一条伤疤，还带走了你之前的记忆……我们最大的顾忌就这样解决了，心想难道是天意？于是我们决定，将关于你的真相永远掩埋，同时将你收留在身边，作为对你的补偿。你额头上的伤疤，以及淡忘了一切回忆，就是由此而来……”
“马瑞卡岛猎龙大战彻底颠覆了我们五人对飞龙的认识，但要知道，对于除了猎龙外什么都不会的我们而言，非但自己要生存下去，还要养活你、凯勒和安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猎龙大战后名声大振的我们，无奈之下只能通过继续猎龙来赚取赏金、贩卖我们的猎物，以此维持生计……”
“为了避免你过多接触猎杀飞龙，我们故意让你成为猎龙团中的操舵手，希望在我们猎龙时，你能够退居于后。也许是骨子里那种向往如飞龙般翱翔于天空中，你非常喜欢驾驶飞空船……”
“但事实证明我们还是错了。虽然努力避免你们接触外界大张旗鼓的飞龙邪恶论、飞龙威胁论，但从小过着猎龙者的生活，你和凯勒耳闻目染下，始终还是受到极大影响。尤其是凯勒，加上他父亲伯纳德的事，使得他极为痛恨飞龙。我们不断缩减狩猎飞龙的次数，他非但没有理解，反而气愤之下，带着安娜离开我们，自己组建了猎龙团……”
“看着逐渐长大的你也开始对我们的决定表示不满，脾气又那么冲动，生怕你和凯勒一样，终有一天会走上极端的道路，我便让你学习‘功夫四式’，希望你能够在强健身体的同时得以修身养性，还带你来到地处偏僻的圣母镇，开了个酒吧作为度过余生的手段。可是，没想到……唉……”
吉鲁士的每句话都在证实马瑞卡岛猎龙大战中那个与飞龙生活在一起的小男孩就是迈克尔，而真相越来越昭然若揭，反而使得迈克尔心中的抵触也越来越强烈。
“我无法接受！那个住在龙巢、和飞龙一起生活的男孩绝对不是我！在我的记忆里，飞龙是邪恶的、凶残的、嗜血的，是人类必须打败的敌人！从小我就立志成为一名猎龙者，胸中永远留有猎龙者最宝贵的品质——勇气！用猎龙者无上的勇气，勇敢地面对那些凶残的飞龙！”
“然而你现在却告诉我，非但我和飞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飞龙似乎也不邪恶，反而人类更加可恶，难道你想证明，我从小到大所深信不疑的东西、所信仰的东西，根本就是个谬误？我永远也不会接受这些……”
无奈、焦急、愧疚的神色夹杂在一起，出现在吉鲁士刚毅不再的脸庞上。
“勇气？你所向往的是勇气？那很好啊！但，面对可怕的飞龙、凶残的敌人，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冲上前去，这种勇气，是连匹夫都能拥有的！然而，当根深蒂固的思想受到质疑、当被说教形成的价值观念彻底崩溃，尤其是自己那虚无的优越感被证明只是个谬误，又有多少人会拿出勇气去面对？如果你选择充耳不闻、嗤之以鼻，甚至是抨击、谩骂，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勇气正视这一切，你只不过是个精神上的懦夫！谈何而来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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