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金铃铛(1)_《旧约》中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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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金铃铛(1)

  犹太祭司的法衣上悬挂金铃铛铃声可能是驱赶恶魔古希腊罗马碰撞铜器驱鬼怪教堂钟声驱赶恶魔朗费罗的《金色传奇》描绘教堂钟声丧钟敲响丧钟驱逐恶魔但丁描写晚祷钟声布雷特·哈特描述奉告祈祷钟声勒南论罗马和威尼斯的钟声民俗情感方面的重要性教堂钟声驱赶女巫打铃人和他的祝福声弥尔顿、赫里克和艾迪生谈打铃人教堂钟声驱赶风暴教堂大钟庄严神圣:钟身题铭德里奥论钟的神圣和敲响教堂钟声培根论雷暴时敲钟着名的大钟南美洲卡罗托城的大钟特索人用铃声驱除风暴和闪电中国民间在雷暴时敲铜锣新几内亚认为教堂钟声能赶走魔鬼普韦布洛印第安人用钟和铃铛声驱除女巫中国民间敲锣驱赶恶魔越南人敲铃驱魔缅甸宗教礼仪中的钟和铃原始民送葬和吊唁时敲响钟铃和铜器婆罗洲人用锣和钟驱魔达雅克人把铃铛系在尊贵客人身上印度祭司和中国小孩佩戴铃铛非洲小孩佩戴铃铛防备恶魔妇女生产后敲铃拒魔新生的宙斯和库列特人菲律宾的他加禄人在生孩子时由武装男子警戒恶魔缅甸的克钦人在生孩子时由武装男子警戒恶魔其他民众在生孩子时敲响各种金属器具警戒恶魔古罗马人在生孩子时提防西尔瓦诺斯苏纳人少女佩戴脚镯响铃南迪人女孩行割礼时使用铃铛刚果和尼安萨省维多利亚地区打铃驱鬼非洲祭司、先知和巫医使用铃铛犹太祭司的金铃铛的作用在“祭司法典”里,规定祭司的法衣应该是蓝色的,而且法衣的下摆应该饰有蓝色、紫色和朱红色织物制成的石榴状穗子,在每对石榴之间要有一只金铃铛。祭司在圣殿里执行圣事时要穿上这件华丽法衣,而当祭司进入和走出圣所的时候,法衣上的金铃铛就随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然的话就唯恐他会死去。

  为什么祭司要穿蓝色的法衣,还要装饰能够碰撞到他脚跟的艳丽的石榴穗子,当他走进或走出圣所的时候,如果听不到金铃铛的响声,就担心他会死去?这个问题最可能的答案看来是,人们认为圣铃和谐的叮当声能够赶走潜伏在圣殿门口的嫉妒和邪恶之鬼,它们正在那里准备趁这位衣着十分华丽的神职人员跨过门槛、执行其神圣祭礼时,袭击并杀死他。有些现代学者推崇的这种说法,至少得到类似事例的强烈支持;因为人们从古至今普遍认为,可以通过金属发出的响声来吓跑恶鬼和幽灵,无论是小小铃铛发出的和谐叮当声,大钟发出的低沉轰鸣声,铙钹刺耳的碰击声,铜锣的嗡嗡声,还是用榔头或木棍敲击青铜板或铁板,或者干脆让铜板和铁板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当当声,都能起到这个作用。因此,在驱鬼仪式中,主持宗教活动的祭司照例摇响手中的铃铛,或者在身上某处佩戴一串能够随其动作发出叮当声的铃铛。有一些实例将会说明,这样的信仰和实践是多么古老,其传播范围又是多么的广阔。

  卢奇安告诉我们说,鬼怪会被青铜板和铁板碰撞的声音吓跑。他还把这些金属向幽灵发出的具有威慑力的铿锵声,与向某类女子挥动银钱发出的诱人叮当声作了对比。在罗马,当死人的鬼魂每年五月份前来造访其老家时,人们会招待它们吃黑豆便餐,房屋的主人往往指着门吩咐它们道:“我祖先的鬼魂们,离开吧!”同时敲响青铜器具,以强调自己的要求或命令。这些关于鬼魂厌恶金属发出的叮当声的概念,并没有随着多神教信仰的消失而消失。它们自基督教创立直至中世纪以后很长时期内继续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博学的基督教经院哲学家约翰·策策斯告诉我们,青铜器具的碰撞声对于诅咒鬼怪就如同狗吠那样卓有成效,几乎没有一个理智健全的人会对此观点发表不同意见。

  然而在基督教时代,鬼魂和妖魔最讨厌的声音却是教堂大钟发出的悦耳而庄严的钟声。第一次科隆大主教会议将此作为教父观点确定下来,即召集基督教信徒前来祈祷的钟声一响,各种恶魔就会极为恐慌并立即离开,而暴风幽灵和空中势力也都甘拜下风。但会议参加者显然倾向于将这种幸运的结果归结为信徒们热烈的祈祷,而不是钟声的铿锵美妙。

  其次,名为《罗马主教仪典书》的祈祷书承认,教堂钟声所到之处,就把各种邪恶力量、喋喋不休和面目怪异的死人鬼魂和各种风暴幽灵远远赶走。

  13世纪着名的宗教法规学家迪朗杜在关于神圣每日祷告的一篇重要而通俗的论文中告诉我们说,“在唱列队仪式歌、敲响钟声之时,恶魔会害怕并逃走。因为它们听到了教堂的战斗号角声,也就是说,大钟使它们感到恐惧,就像任何暴君惧怕在他的领地上听到他的对手、威严的国王的战斗号角。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看见风暴正在形成,教堂要打钟的原因,那是为了让恶魔听到永恒之王的号角——大钟——的声音,受惊吓而逃跑,并不再掀起大风暴。”英国古物专家佛朗西斯·格罗斯船长是诗人彭斯的朋友,他对这个问题这样写道:“古代敲响丧钟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召唤所有虔诚的基督徒来为刚刚离去的灵魂祈祷;另一个是赶跑站在床脚边、住宅附近的恶魔,它们正时刻准备捕捉猎物,或者至少骚扰和恐吓还在旅途当中的灵魂。只要大钟一敲响,它们就会避之唯恐不远(因为迪朗杜告诉我们恶魔非常害怕钟声);而灵魂就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赢得了向前跳跃的机会,或者说有了运动员所称的抢先起跑时间。为此,人们除了多付出劳力之外,还要千方百计地花大钱为教堂铸造最大的钟;因为钟声越响亮,恶魔就只好逃得越远,以躲开钟声,而死者那可怜的灵魂因为钟声而获得了更多抢跑的时间。此外,钟声越是传得远,也常常能引来越多的人为那个垂死者作祈祷。温基·德·沃德在《金色传奇》里提到幽灵讨厌钟声的事,据说,藏身于空气当中的恶魔听到钟声时非常惶恐不安;这就是为什么当雷声隆隆风暴将作之时,人们就敲响大钟,为的是使恶魔和鬼怪恐慌不安并立即逃走,从而使风暴止歇。”

  朗费罗在其诗歌体《金色传奇》里非常逼真地介绍了这种栩栩如生的迷信。他在序言里描绘了黑夜和暴风雨中的斯特拉斯堡大教堂尖顶,路济弗尔和各种看不见的空中力量在四周盘旋,徒劳地企图拆掉十字架和中止那烦恼的洪亮钟声。

  路济弗尔:

  低一些,再低一些!

  向下盘旋!

  抓住这高声喧闹的大钟,把它朝地上猛砸下来,把它从有窗的塔顶上抛下来,钟声:你的所有威吓在这里全无用处!

  因为这些钟都涂过圣油,并经过圣水的洗礼!

  威吓奈我其何!

  而庄严的钟声首先盖过了暴风雨的喧嚣和地狱喽罗们的嚎叫:

  我为死者哀悼!

  我驱赶瘟疫!

  我装点胜利的典礼!

  (defunctosploro!pestefugo!festadecoro!)然后继续:我为葬礼而悲痛我折断闪电我宣布节日的到来!

  (funeraplango,fulgurafrango,sabbatapango!)最后,遭受挫折的群魔被迫在黑暗中销声匿迹,大教堂安然无恙,朦胧中看见天使长米迦勒拿着出鞘的宝剑,在明亮的窗格玻璃上映照出金红的烈焰,而此时,群魔已经远远离去,他们在逃跑中被管风琴音乐的轰鸣声和唱诗班的合唱声追逐驱赶:当黑夜再次来临时,我们将警醒不眠!

  (noctesurgentesvigileusones!)根据格罗斯所归结的敲响丧钟的两个目的,我们可以推测,他说的第二个目的即驱赶恶魔是主要的和最初的,而第一个目的即呼唤所有虔诚的基督徒前来为即将上路的死者灵魂祈祷是次要的和派生的。在任何情况下,看来从前教堂的钟声总是在受难者还活着,但显然已临近死亡时敲响。古物研究家从古代作者的着作中辛勤爬梳获得的许多资料都表明了这一点。比如,斯塔布斯在《解剖骗局》中谈到了林肯郡一个渎神者的可怕死亡:“最后,人们觉察到他的末日正在临近,于是敲响钟声;他听到了为自己所敲的钟声,情绪激动地从床上欠起身来,说:这是上帝之血啊,他还不能这么快就把我收去;说着,他的鲜血从脚趾和手指、腕部、肘部、鼻子和喉咙里、身体的各个关节处以及其他各处喷涌而出,身上的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就这样这个满身是血的渎神者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其次,当关在伦敦塔里的凯瑟琳·格雷夫人临终前,要塞长官发觉他的囚犯在没有国王文书的情况下快要摆脱管辖了,于是对白金汉先生说:“是否可以派人到教堂去,让他们敲响钟声?”而格雷夫人则感到自己的末日近了,开始祈祷说:“哦,主啊,我把我的灵魂交到你手里;主耶稣啊,接受我的灵魂吧!”因此对她来说,就像许多人一样,丧钟的声音就是nuncdiittis。此外,18世纪上半期,一个作家谈到了基督徒临终时抑制住自己的激情,他说道:“如果他一直意识清醒,甚至可能心情安宁地聆听为自己送葬的钟声。”

  丧钟的真正目的是驱赶在空中游荡的看不见的邪恶生灵,而不是告示远处的人们并召唤他们进行祈祷,它明显的原始形式强烈地暗示了这一点,古老的习俗就以这样的形式在各地一直保留到现在。比如在艾弗尔山脉(莱茵河附近的普鲁士地区)的某些地方,当病人快走到生命尽头时,朋友们通常会敲响一种名为“本尼狄克”的手持小铃,“目的是让恶魔远离垂死者”。又如在匈牙利北部的涅乌索,据说当一个人快要死去的时候,人们常常会轻轻摇响手里的小铃铛,“为了让正在死亡引诱下离开肉体的灵魂,能够在逐渐僵硬的身体附近的地面上再多待一段时间”。当人真的死了,铃声会离开遗体远一点,然后再远一点,再远一点,然后响到门外去,再围绕房子摇响,“为了在灵魂离去的路上再陪伴它一程”。然后就通知教堂司事,乡村教堂的钟声可以敲响了。类似的习俗据说流行于波西米森林的山区,那里是波西米亚与巴伐利亚的分界线。这样做的动机是希望用温柔的铃声将正在离去的灵魂再挽留一会儿,可是因为过于多愁善感,很难认为是原始的习俗。至于艾弗尔山区的类似习俗,其本意毫无疑问是吓退恶魔,不让它们在关键时刻带走可怜的灵魂。只有当小铃发挥其温和的作用,为灵魂离开身体上路发出叮当声的时候,教堂顶上的大钟才开始敲响,它的洪亮声音就像守护天使,会伴随漂泊者经过漫长的旅程到达亡灵之地。

  但丁在《炼狱篇》的着名片段中把丧钟的概念绝妙地运用到航海者耳中远远听见的晚祷钟声上,当太阳从猩红色的西方落下去的时候,这钟声仿佛在为白天或太阳的死亡而悲鸣。拜伦的一段模仿之作也不乏知名度:甜蜜的时光!给海上航行者带来希望和融化心灵的时光,他们今天刚刚离别亲密的朋友和故乡;或者给漫漫旅途上的游子带来温暖的爱意,远处传来晚祷的钟声让他警醒,仿佛在悲悼一天的消逝。

  (《堂璜》第3章第108节)我们英国的诗人格雷不乏美妙地表达了同样的思想,在他笔下,英国教堂墓地里肃穆的紫杉树和榆树傍晚听到了晚钟的声音:晚钟鸣响了逝去一天的丧钟。

  实际上,在这样的时刻和这样的场合聆听教堂的钟声,有非常特别庄严和感人的情调;照弗劳德的说法,钟声传入耳中,就像虚空世界的回音。

  当美国诗人布雷特·哈特傍晚在加利福尼亚的多洛雷司河畔长久废弃的西班牙布道团遗址听到了,或者毋宁说是在想象中听到了奉告祈祷的钟声时,他贴切地表达了这种情感:往昔的钟声,那久已忘却的音乐仍然回荡在广漠的苍穹,在今日庄重的黄昏它又带着罗曼司的色彩鸣响!

  我听见你在呼唤,并看见太阳正降落到岩石、波涛和沙地,仿佛布道团的声音回旋在海岸边,交相呼应包围着异教的土地。

  在你符咒的圈子里枯萎病和霉菌病都不会降临;没有激烈的骚动,没有贪欲,也没有粗俗的野心能通过这空中壁垒。

  抚摸着你慢慢回缩的波涛,我触到了遥远的往昔,——我看见西班牙荣耀的临终流逝,看见落日梦和最后结局。

  哦,庄严的大钟啊!那神圣不可侵犯的身躯回想起昔日的信仰,——哦,洪亮的大钟啊!用黄昏的音乐慰藉着心灵的羊群。

  勒南有一段独特的文字传达了大钟有力地撞击心灵,并将情绪引导到庄严思想的类似感觉。在他笔下,文字高手纤细的感觉恰到好处地冲淡了宗教怀疑论者的严肃确信。他反对德国神学家费尔巴哈的枯燥的唯理主义,大声说:“天哪,但愿费尔巴哈将自己沉浸于丰富的生活源泉,而不是沉浸于他那孤独而高傲的德意志精神!啊,假如他坐在巴拉丁或科耶良山丘的废墟上,聆听永恒之钟的钟声在空中回荡,并逐渐消失在罗马曾经占有而如今已经废弃的山丘之间;假如他听到圣马可教堂的和谐钟声从荒凉的利多岛岸边传来,越过一片片湖面慢慢消逝;假如他看见阿西西城及其神异奇迹,看见双重长方形大教堂和契马布埃和乔托用画笔追慕的中世纪第二基督的伟大传说;假如他曾在远处全神贯注地凝视过佩鲁吉诺的贞女们,或者假如他在锡耶纳的圣多米尼科大教堂看见过心醉神迷的圣凯瑟琳,不,如果那样的话,费尔巴哈就不会斥责人类富有诗意的那一半了,也不会大声惊呼,仿佛要从身边赶走伊萨卡利奥特的幽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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