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自我崩解的泽格小姐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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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自我崩解的泽格小姐

  “以太的波动减弱了。”安瑟抿了口酒,“看来清理工作也已经结束了……阿萝的浮游炮倒是很适合处理在这种场合下发挥。”

  即使不去观看,不去聆听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坐在这里的两个未来神灵种,都感受到了那处地域发生的变化。

  或者说……虽然不看不听,他们其实一直都把感知停留在那里——伊沃拉是耐不住性子,而安瑟是多留个心眼。

  苏丝伦显然对自己的姐姐还不够了解,对于伊沃拉来说,从来没有什么不屑于做的事情,只要想做,她就一定会做。

  “说起浮游炮……你那边量产浮游炮的进度怎么样了?”安瑟偏头看向伊沃拉。

  “还不错,目前已经有两万台了。”

  伊沃拉随口说着能让人头皮发麻的话:“但效果还是一般,在四阶以上的战斗中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我还是高看了这个东西,往上的那个层面,感觉还是以太院的械装更有用些。”

  “你想量产出能够击败四阶超凡者的炼金武器?”

  安瑟失笑道:“未免也太不现实了,伊沃拉。”

  “哦,你看重的小玩偶也做不到吗?”伊沃拉挑眉问道。

  “嗯……这可不好说。”

  “……你认真的?”

  这回轮到大皇女殿下诧异了,她看了安瑟那微笑着的神情好一会儿,突然问道:

  “安瑟,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到底看重了明芙萝的什么,只是她的能力吗?”

  托着侧脸的伊沃拉摇晃酒杯,能在恐怖凌厉与媚意横生之间随意转换的狭长眼眸微微眯起:“炼金的才能,创造的天赋……呵,你真的需要它?”

  “为什么不?优秀的炼金术士是这世上最宝贵的财富。”

  安瑟挑了挑眉:“比起只是单纯钻研理论,探究魔道的术士,他们好歹是从事生产的,不是吗?”

  “在说这句话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

  大皇女扯了扯嘴角:“弗拉梅尔·海德拉,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炼金术士,假如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有什么是他不能解决的?”

  “更何况,我可不相信你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安瑟。”

  她晃了晃自己的酒杯,微抬起下巴:“你总是什么都能做到,不是吗。”

  “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都能做到的人,伊沃拉。”

  安瑟凝视着杯中的酒液,语气平淡道:“我的父亲,你的母亲,也是如此。”

  “你又开始了……”

  伊沃拉翻了个白眼,即使是这般有些市井气息的行为,她也表现的有着高高在上的贵气,大皇女殿下的所行所为全都以绝对的自我为中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从出生开始,便在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临者而努力,不曾停歇,且对此甘之如饴。

  “你那莫名其妙的沉重感究竟从何而来,安瑟。”

  伊沃拉的身子微微前倾,她凝视着少年俊美的面庞,伸手去触碰,但又被安瑟握住。

  “我更愿意将其称为,必要的理性。”安瑟微笑着松开了伊沃拉的手,“对所有人都好。”

  “哼。”

  伊沃拉不屑地轻哼一声:“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因为我不需要对所有人都好。”

  她翘起腿,仰起脖子畅饮着杯中酒液,鲜红的唇瓣湿漉晶莹,闪烁着唯有安瑟能享受到的魅惑光彩。

  “所有东西。”恶劣的未来皇帝扬起炽烈而自我的笑容,“只要对我有利就可以了,这就是帝国,这就是所有人存在的价值。”

  安瑟看了伊沃拉好一会儿,那玩味的眼神让后者逐渐不快起来。

  “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伊沃拉微皱起眉:“在嘲笑我吗?”

  “不。”安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是希望伊沃拉你明白一件事——很多时候,人所遭受的灾祸并非来自外界的恶意,而是单纯的……咎由自取。”

  “我感觉你只是单纯想拐着弯骂我。”

  虽然这样说着,但大皇女的眉头却舒展了少许:“不过我不介意你的这点任性,安瑟,你的那些奇思妙想在我的容忍范畴之内……哦,原来是这样。”

  伊沃拉露出了然的神情:“以前没怎么细想,现在坐下来和你聊会儿天之后,原来不难猜出原因——你的小玩偶在异想天开的领域,跟你有不少共同语言,对吧?”

  “我像是只会因为仅仅这种原因,就对某人投以关注的人吗?”安瑟反问。

  伊沃拉愣了愣,随后愉快地大笑起来:“说的也是!没有价值充足价值的话,你可不会付诸行动的,理想主义者这个词跟你可没有关联,这样一想……你跟那个脑子好像都已经有点坏掉的小玩偶,有着根本上的差别。”

  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既然如此,明芙萝到底有什么值得安瑟看重的价值?炼金的才能他不可能缺少,而善于炼金的帮手,就更别提了。

  而安瑟却在此刻突然轻笑起来,他微微偏头,凝视着伊沃拉的眼睛:

  “你这么深究明芙萝对我到底有没有用,是想试探些什么呢,伊沃拉?”

  “你好像……很眼馋那个东西啊。”

  安瑟说的是什么,双方都很清楚,自然只能是明芙萝刚才展现的炼金虫群,尼德霍格。

  年轻的海德拉将酒杯放下,单手托腮,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想着暗示她对我没什么实际作用,接下来再打算用什么东西,把她从我手上弄走吗?”

  “啧……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这么敏锐狡猾。”

  伊沃拉皱着眉道:“我这么正常的试探,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这跟破绽什么的当然毫无关系,而是我们的大皇女小姐会联想到这方面,说出这句话,她的整个思路,都是安瑟在刻意夸大明芙萝才能的情况下,引导而出的。

  安瑟自然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说道:“所以,你的确很想要她,对吗?”

  “准确的说……是那个特殊的炼金器械。”

  既然已经摊牌,伊沃拉也不装了:“那个东西,很有趣,我的确想要,你能给我吗,安瑟?”

  “你大可自己去找阿萝。”安瑟悠然道。

  “但她是你的东西。”伊沃拉如此说道,“只要得到你的同意就可以了,不是吗?来做个交易吧,就跟以往那样。”

  “我向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什么,假如你能得到阿萝的同意,我就接受这个交易。”

  “你可……真是麻烦。”

  伊沃拉也将酒杯放下,颇为不快地双手环胸:“你的小玩偶对我颇有怨言,现在有你做靠山,她怎么会答应我?要拒绝我可以明说,安瑟。”

  “谁告诉你我在拒绝了?”

  年轻的海德拉语意深长道:“又是什么让你觉得,阿萝一定会拒绝你呢。”

  “呵,你想让我去利诱她?她这种人,除了脑子里的哪些妄想之外,还在乎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她去实现哪些妄想?安瑟,你可真是——”伊沃拉神情微冷,她看着笑而不语的安瑟,先是一脸漠然地说出这一串话来,但说到一半,却又突然停下。

  明芙萝·泽格,这个人无比在意的东西,除了她那不切实际的妄想,承载着那妄想的巴别塔以外,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泽格……”

  大皇女喃喃自语着,眼神逐渐亮起。

  “说起来,那个老东西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没有去在意过。”

  她将视线移到安瑟的脸上,语调微微拔高:“安瑟,你说,我们的小玩偶会不会在意这个消息?”

  “这都是你的想法。”

  安瑟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轻笑起来的时候,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样子:

  “与我无关,不是吗?”

  这就是安瑟给明芙萝准备的礼物。

  一个更加安全的,不会危及生命,就能得到她无比渴求的答案的方法。

  否则,安瑟何必刻意等明芙萝展示完尼德霍格之后,才让伊沃拉停止窥探呢?

  至于代价……

  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她早已付出过无数次,不过只是继续出卖自己的灵魂和信念而已的……代价。

  恶毒的蛇凝视着杯中的酒液,心中低语着:

  好好收下这份礼物吧,阿萝。

  等到明芙萝赶到希塔娜所在的位置时,少女正蹲在溪水边洗脸。

  “喔,你来啦。”

  希塔娜转过头来,眼眸微微睁,本来就水盈的眼瞳现在更湿漉漉的,看起来灵动万分:“都已经被你处理掉了吗?”

  “还剩下一些,但突然就失去行动能力了,我就猜是你完成了狩猎。”明芙萝将视线移到希塔娜周边,“所以,唤溟者的下位种呢?”

  “哈哈,在这呢!”

  少女猛地站起身来,晃晃头甩掉脸上和发丝上的水珠,万分得意地高昂脑袋,单手叉腰,然后掏出了一只半透明的蓝色水母,从自己的……口袋里?

  “就是这玩意!已经死透啦!”

  希塔娜捏着这个能够随意支配操弄生物的诡异生命体,像是捏着一团软球,那随意的样子,感觉她似乎根本就不认为这是什么神灵种的。

  “这就是……唤溟者吗?”明芙萝凝视着希塔娜手中的半透明蓝色水母,“一只水母?”

  “别看它这么软,被我逮到的时候,它直接就蹦我脸上来了,恶心死了!”

  希塔娜一脸嫌恶地搓了搓脸颊:“差点就没忍住把这家伙直接捏爆,要是没有尸体,就没法跟安瑟炫耀了。”

  “你是怎么在……不使用物理手段的情况下杀死它的?”

  “这个啊……”未来的兽王挠了挠头,“我往它的身体里灌了点以太,它就暴毙了。”

  这样说着,希塔娜的身体周围便有红黑色的气流时隐时现。

  在击杀康拉德时,希塔娜进一步地理解了如何支配操纵体外以太的流动,现在已然得心应手。

  明芙萝沉默不语,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刚才走过来时,躺在地上的一具巨大尸体,那是一头足足有五米高的黑毛猩猩,显然是唤溟者最后做的殊死一搏。

  但最后的结果是,被希塔娜活生生打死,只留下一句半个身体都被轰烂的尸体。

  这就是……希塔娜的力量,连安瑟都认可的力量。

  不,不只是力量。

  虽然和希塔娜同行的时间很短,但这个过于纯粹的少女,太容易被人摸清,她的性格在明芙萝眼中一览无余。

  忠诚,坚定,率真……安瑟看重她,甚至是,甚至是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芙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希塔娜,后者则正低头摆弄着唤溟者的尸体,小声嘀咕该怎么向安瑟邀功,向安瑟说自己玩的又多开心,她的眼眸闪闪发亮,就像夜色的帷幕上最耀眼的星辰。

  明芙萝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安瑟既然如此信赖着希塔娜,那是否说明……希塔娜有可能知晓安瑟的秘密?

  就连那个马琳娜都能得知那个消息,虽然是从安瑟母亲口中得知的,但假若希塔娜和安瑟的关系真的那么亲密……她没理由对此一无所知。

  既然机会在这里,那就要抓住,假如说有误会存在,那就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这个误会,这个问题,而不是就让它梗在那里——既然不知道,不清楚,那就去问,这就是明芙萝的作风。

  “希塔娜。”

  明芙萝深吸了一口气,此刻,没有人在注视着这里,安瑟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好像上天都在帮助她完成这次问询。

  哪怕希塔娜最后大概率会告诉安瑟自己的问题,但这跟直接被安瑟发现截然不同。

  “……啊?”希塔娜把唤溟者的尸体随手揣进口袋,歪头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件事。”

  明芙萝死死盯着希塔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够强迫安瑟做出改变的存在吗?”

  “!”

  希塔娜瞬间变了脸色,但几乎也是本能地否决道:“你,你再说什么啊?你疯了?这世界上有谁……有谁能强迫安瑟?你想说皇帝吗?”

  “……不,我知道了,谢谢你,希塔娜。”

  答案是如此鲜明。

  这个藏不住自己情绪的女孩,把答案写在了脸上,也即是……玛琳娜曾对她说过的,即便被她验证过并非谎言的话语,在此刻,已然足以定论。

  明芙萝用不停颤抖着的手,十分勉强地推着眼镜。

  她感觉到眼前一片白茫,手脚变得无比无力,耳边全是一阵杂音,随着时间推移,那杂音又变成了心跳声,沉闷的,越发急促的,心跳声。

  当回过神来时,明芙萝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不停喘息。

  【安瑟先生,被迫放弃了什么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是……真的。

  ——真有什么更加恐怖的存在绑架了安瑟,胁迫了安瑟,而安瑟放弃了重要的东西,那重要的东西,是否就是……他们曾经历的一切,他们曾许下的诺言。

  假如是的话——

  在这一瞬间,明芙萝内心的空寂与茫然,达到了顶峰。

  这三年来的怨怼,敌视,纠结,都是为了什么?

  从最开始不断联系安瑟,想要再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对仍抱有些微期待,到与安瑟重逢后,揣摩他的计划,不停地与他对抗,接着再变得无比被动,无比麻木,直到到现在。

  这么漫长的时光里,她对安瑟所怀有的负面情感,到底……到底……

  我到底……做了什么?

  同样达到顶峰的,并不只是这份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空寂与茫然。

  还有那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殆尽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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