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了好半晌，第一个朝奉才小心翼翼的探问道：“这位大……奶奶……这……镯子可是……你的？”
默儿娘得意了起来，大声的叫道：“当然了，不是我的还是你的，还不快点估个价……”
“这……天然的整块翡翠所制……上又隐刻了双凤……混然天成呀……混然天成呀……”说着有意无意的向白衣少年那边瞥了两眼。如果默儿娘能够细心点注意他的举止，如果默儿娘能够转一下下头，看一看那个白衣少年的反应，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诸多事情了，但她正沉浸在胜利的快感中，并没有注意这一切，人生的命运，往往就只是在一瞬间就决定了的。
静儿却看见了，那白衣少年突然间的手微微的一颤，茶水溅出了些，污了胸前的一小块……
六十
朝奉没有从白衣少年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又回头敷衍默儿娘：“这个……据我所知……可是白家祖传的玉镯……你老可是白家什么人？”
“哪儿那么多废话……”齐康年不耐烦起来。
默儿娘却很是开心，拦住了丈夫不高兴的话，大声嚷着：“我就是白家大儿媳妇白齐氏的娘，明白了吧，还有怀疑这玉镯的真实性吗？没长眼的东西！”
“是……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是……可是您老真的人当了它？”
“唉……生活所迫啊……不对……那来那么多话，当是不当？”默儿娘本想装的可怜点，以换取同情，但转念一想，和个朝奉废的那门子话。
“是……是……小人不问了……这就写当票……碎镯子一对，品质低劣……当大洋三十……”
“你……”默儿娘气不打一处来，“娘的，刚才还说是上好的翡翠，这会儿又说是品制制低劣？还……还只有三十……”
“都这样写，也都这价，当不当可就随你了……”朝奉又高全傲了起来。
“成……娘的，能赚一分是一分……”默儿娘低声咕哝着。
她不知道其实就在铺子的后面，另有一双眼睛已经盯着她很久了。
当默儿娘一行离开后，这个人就立时的踱了出来，本想直奔前柜，待看到白衣少年时，径自打个哈哈，又向白衣少年走过去。
“这不是白家二少爷吗……怎么这么有兴致到我这破商号里来了……你看看……也没个人招呼着……老黄……你们死了吗……快给白二少爷看茶……”
“是……掌柜的……”那个被叫做老黄的朝奉正是刚才敢笑默儿娘的那一个，此刻连滚带爬的又从前柜里奔了出来，满脸堆上了久违的谗容。
白衣少年正是白家老二白慕颜，此时他还没有回家，他是从省城一路没敢停的逃回来的，还没想好如何回家和白老太太说呢，于是就先来到秦家的当铺，想要当一件东西，换些钱，好多买点礼品回家，如果一旦老太太怀疑，就说是专程回来看望娘亲的。
秦家的生意也同白家一样并不止于这福来镇，在省里自然也有关系，秦开疆自或其属下更为白老太太带回过很多白慕颜在省城的消息，所以白慕颜一出现在当铺里，秦开疆手下的三个朝奉立时就认出了他，白家和秦家在生意上是朋友也是对手，很多出离了本行的生意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白二少爷的物件，谁敢轻意的估价，估个不好，就得被东家扫地出门啊。
这才由他们三个稳住了白二少爷，飞马分两头，一边通知东家，一边去请了刚从省城回来探亲的省城名师胡不为来为白慕颜拿回的那个会咔嚓咔嚓响的东西估估价。
白二少爷的脾气是非常急燥的，稳住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正彼此头痛着，又来了默儿娘这一出，哥三个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才发生了上述一幕。
六十一
秦开疆来了有一会儿了，他本来是想直接出来的，但回念一想，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手下人办事的能力，所以就隐在了门后，看到手下把白慕颜稳住了，正欢喜时，又听闻了黄朝奉故意大声说出的那玉镯的特征，不由大吃一惊，此等玉镯他一生中只听闻过一次，那是白老太太的陪嫁品，相传是前清宫里流出来的，共计有一对鸡血玛瑙的耳坠，一对赤金盘龙的金镯，一对缅甸翠玉的暗凤手镯，后来那对赤金的金镯随了白家的三小姐白慕仙入了土，秦开疆很是懊恼了一段时间，现在另一对玉镯竟在这对暴发户打扮的人手上？难不成白家有了什么变故？要靠典当传家宝来渡日了？但又不能立即出来追问人家，行有行规，典当这一行就是不能问货的来路，那怕你是盗墓所得，只要没有苦主事先报案，就不得过问，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等到默儿娘她们走了，立马冲了出来，微一犹豫，还是放弃了先去验明真假的念头，直扑了白慕颜这头，毕竟货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从死物身上是问不出什么的。
白慕颜的心思却并不在秦开疆身上，他也在疑惑着，白家的家传三宝怎么可能在外人的手上？听闻家里传来的消息是母亲把暗凤玉镯交给了大哥保管，大哥新近成了亲，那这对玉镯就理应在嫂子手上啊，难不成这一对真的就是齐默儿的父母？可是母亲为什么会给大哥找这么一家亲家？这样的父母能教育出什么好女儿来，想来想去，想得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妹妹的早夭，他和大哥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只相处到他十岁多一点，就被叔父强性从母亲身边带走了，可是印像中的大哥应是一个飞扬跳脱的少年才俊，何况又有姨母在京城那么好的环境，大哥至不及也该像爹爹一样娶一房没落王公的千金为妻吧？更加上现在白家的势力，那里不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母亲为什么偏偏相上了一个山地的女子呢？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少爷……二少爷……”耳中听到的一声声轻唤，把他的魂魄从游离状态扯了回来，重又凝聚成了一体。
“哦……秦掌柜……”白慕颜倒也懂得商场上的规矩，当下一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一转眼，白少爷都长得这么俊朗的了，真是让老夫不盛唏嘘呀……”秦开疆看到白慕颜接上了话磋，乐不可支。
“秦当家的客气了……”白慕颜只是性格急燥，但人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这些都是客套话，轻易不肯出面的秦开疆秦大老板亲自坐到自己面前了，不是自己当的那个物件出了问题就是要问及那对玉镯的事情了。
“喛……小颜不必拘礼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秦伯伯吧……都不是外人，说起来，咱们两家还带着亲呢……”
白慕颜心下一酸，他当然明白秦开疆所指的是他三妹白慕仙和秦家少爷秦满业自小订下的婚事，现在秦家大少爷傻了是傻了，但人还毕竟还活着，可自己的双胞妹妹白慕仙却久埋于黄土之下，再也无法看这花花世界了。
六十二
秦开疆看到白慕颜转了脸容，知他正思念妹妹，心下也就有些凄楚起来，好好一桩互利的婚事，唉，天不从人愿。
当下陪着白慕颜落了几滴老泪，便又转了话题，谈起来省城的风物来，几番客套之后，秦开疆终于谈到了正题：“二少爷如果有什么难处，只管和你秦伯伯我说，咱们毕竟是亲家，和别家的不同。”
白慕颜心中一栗，暗忖处理不好，不光自己回来的真实缘由要暴光，就连白家的生意信誉都要受损。
当下只得咬咬牙笑道：“秦伯伯说那里话，我们白家能有什么困难，那个照像机是个外国朋友送我的，我也不太好这玩意，放家里吧，我娘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了，是不是？索性就放你这儿，谁不知你的宝库守卫之严，那是连我叔父都常夸赞不已的，小侄也明说了吧，那个东西虽说别人得了也没有用，可是毕竟是友人送我的东西，拿回家去，碰了打了都不好，还请秦伯伯为我的这点小心思多多见谅。”
秦开疆不料一向以莽撞出名的白家二少爷回答这么得体，心中恼将起来，面上也不免出现了不豫的神色。
白慕颜见状又道：“不知秦伯伯还有什么指教……”
秦开疆气极反笑，道：“原来如此，那老夫也就直言了，其实我在后面已经听到了有个女人拿着你们白府的宝物前来典当，可恨我这个手下不懂事，白府的宝物，这镇里那个人家敢接，真是不要脑袋了，不过，怕也是个赝品，你想白老夫人的精明，怎么可能让宝物落到此等人物手上，我这就让人砸了，以免以后误会……”
白慕颜再聪明也斗不过秦开疆这只商场上打了无数年滚的老狐狸啊，闻言只得连连作揖，心中恨死了那对来典当玉镯的夫妇。
情势逼人，不论那对玉镯的真假，他都不能让秦开疆给毁了去，一则，如果是真的，那未见过面的大嫂是死定了这且不论，大哥怕是就第一个逃不了干系；二来，如果是假的，白府三宝向来只是有人闻其名，未见其实，现在却有人仿制了出来，不管谁都会以为白府衰败了，家里的仆人要造反了，如果将来这假货还在，还可以与真货相较，如果不在了，人嘴两张皮，还不定怎么说白家呢。
秦开疆占了上风，又不着急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呷着茶，还把一片浮在水面上的茶梗用小指甲挑了出去，一派悠然的神态。
白慕颜正着急，正好看见拿了照相机去找胡不为估价的伙计回来了，与柜内朝奉耳语了良久，黄朝奉又赶出来与秦开疆耳语，秦开疆立时神色大变，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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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儿娘得意了起来，大声的叫道：“当然了，不是我的还是你的，还不快点估个价……”
“这……天然的整块翡翠所制……上又隐刻了双凤……混然天成呀……混然天成呀……”说着有意无意的向白衣少年那边瞥了两眼。如果默儿娘能够细心点注意他的举止，如果默儿娘能够转一下下头，看一看那个白衣少年的反应，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诸多事情了，但她正沉浸在胜利的快感中，并没有注意这一切，人生的命运，往往就只是在一瞬间就决定了的。
静儿却看见了，那白衣少年突然间的手微微的一颤，茶水溅出了些，污了胸前的一小块……
六十
朝奉没有从白衣少年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又回头敷衍默儿娘：“这个……据我所知……可是白家祖传的玉镯……你老可是白家什么人？”
“哪儿那么多废话……”齐康年不耐烦起来。
默儿娘却很是开心，拦住了丈夫不高兴的话，大声嚷着：“我就是白家大儿媳妇白齐氏的娘，明白了吧，还有怀疑这玉镯的真实性吗？没长眼的东西！”
“是……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是……可是您老真的人当了它？”
“唉……生活所迫啊……不对……那来那么多话，当是不当？”默儿娘本想装的可怜点，以换取同情，但转念一想，和个朝奉废的那门子话。
“是……是……小人不问了……这就写当票……碎镯子一对，品质低劣……当大洋三十……”
“你……”默儿娘气不打一处来，“娘的，刚才还说是上好的翡翠，这会儿又说是品制制低劣？还……还只有三十……”
“都这样写，也都这价，当不当可就随你了……”朝奉又高全傲了起来。
“成……娘的，能赚一分是一分……”默儿娘低声咕哝着。
她不知道其实就在铺子的后面，另有一双眼睛已经盯着她很久了。
当默儿娘一行离开后，这个人就立时的踱了出来，本想直奔前柜，待看到白衣少年时，径自打个哈哈，又向白衣少年走过去。
“这不是白家二少爷吗……怎么这么有兴致到我这破商号里来了……你看看……也没个人招呼着……老黄……你们死了吗……快给白二少爷看茶……”
“是……掌柜的……”那个被叫做老黄的朝奉正是刚才敢笑默儿娘的那一个，此刻连滚带爬的又从前柜里奔了出来，满脸堆上了久违的谗容。
白衣少年正是白家老二白慕颜，此时他还没有回家，他是从省城一路没敢停的逃回来的，还没想好如何回家和白老太太说呢，于是就先来到秦家的当铺，想要当一件东西，换些钱，好多买点礼品回家，如果一旦老太太怀疑，就说是专程回来看望娘亲的。
秦家的生意也同白家一样并不止于这福来镇，在省里自然也有关系，秦开疆自或其属下更为白老太太带回过很多白慕颜在省城的消息，所以白慕颜一出现在当铺里，秦开疆手下的三个朝奉立时就认出了他，白家和秦家在生意上是朋友也是对手，很多出离了本行的生意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白二少爷的物件，谁敢轻意的估价，估个不好，就得被东家扫地出门啊。
这才由他们三个稳住了白二少爷，飞马分两头，一边通知东家，一边去请了刚从省城回来探亲的省城名师胡不为来为白慕颜拿回的那个会咔嚓咔嚓响的东西估估价。
白二少爷的脾气是非常急燥的，稳住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正彼此头痛着，又来了默儿娘这一出，哥三个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才发生了上述一幕。
六十一
秦开疆来了有一会儿了，他本来是想直接出来的，但回念一想，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手下人办事的能力，所以就隐在了门后，看到手下把白慕颜稳住了，正欢喜时，又听闻了黄朝奉故意大声说出的那玉镯的特征，不由大吃一惊，此等玉镯他一生中只听闻过一次，那是白老太太的陪嫁品，相传是前清宫里流出来的，共计有一对鸡血玛瑙的耳坠，一对赤金盘龙的金镯，一对缅甸翠玉的暗凤手镯，后来那对赤金的金镯随了白家的三小姐白慕仙入了土，秦开疆很是懊恼了一段时间，现在另一对玉镯竟在这对暴发户打扮的人手上？难不成白家有了什么变故？要靠典当传家宝来渡日了？但又不能立即出来追问人家，行有行规，典当这一行就是不能问货的来路，那怕你是盗墓所得，只要没有苦主事先报案，就不得过问，急得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等到默儿娘她们走了，立马冲了出来，微一犹豫，还是放弃了先去验明真假的念头，直扑了白慕颜这头，毕竟货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从死物身上是问不出什么的。
白慕颜的心思却并不在秦开疆身上，他也在疑惑着，白家的家传三宝怎么可能在外人的手上？听闻家里传来的消息是母亲把暗凤玉镯交给了大哥保管，大哥新近成了亲，那这对玉镯就理应在嫂子手上啊，难不成这一对真的就是齐默儿的父母？可是母亲为什么会给大哥找这么一家亲家？这样的父母能教育出什么好女儿来，想来想去，想得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妹妹的早夭，他和大哥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只相处到他十岁多一点，就被叔父强性从母亲身边带走了，可是印像中的大哥应是一个飞扬跳脱的少年才俊，何况又有姨母在京城那么好的环境，大哥至不及也该像爹爹一样娶一房没落王公的千金为妻吧？更加上现在白家的势力，那里不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母亲为什么偏偏相上了一个山地的女子呢？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少爷……二少爷……”耳中听到的一声声轻唤，把他的魂魄从游离状态扯了回来，重又凝聚成了一体。
“哦……秦掌柜……”白慕颜倒也懂得商场上的规矩，当下一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一转眼，白少爷都长得这么俊朗的了，真是让老夫不盛唏嘘呀……”秦开疆看到白慕颜接上了话磋，乐不可支。
“秦当家的客气了……”白慕颜只是性格急燥，但人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这些都是客套话，轻易不肯出面的秦开疆秦大老板亲自坐到自己面前了，不是自己当的那个物件出了问题就是要问及那对玉镯的事情了。
“喛……小颜不必拘礼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秦伯伯吧……都不是外人，说起来，咱们两家还带着亲呢……”
白慕颜心下一酸，他当然明白秦开疆所指的是他三妹白慕仙和秦家少爷秦满业自小订下的婚事，现在秦家大少爷傻了是傻了，但人还毕竟还活着，可自己的双胞妹妹白慕仙却久埋于黄土之下，再也无法看这花花世界了。
六十二
秦开疆看到白慕颜转了脸容，知他正思念妹妹，心下也就有些凄楚起来，好好一桩互利的婚事，唉，天不从人愿。
当下陪着白慕颜落了几滴老泪，便又转了话题，谈起来省城的风物来，几番客套之后，秦开疆终于谈到了正题：“二少爷如果有什么难处，只管和你秦伯伯我说，咱们毕竟是亲家，和别家的不同。”
白慕颜心中一栗，暗忖处理不好，不光自己回来的真实缘由要暴光，就连白家的生意信誉都要受损。
当下只得咬咬牙笑道：“秦伯伯说那里话，我们白家能有什么困难，那个照像机是个外国朋友送我的，我也不太好这玩意，放家里吧，我娘又要说我不务正业了，是不是？索性就放你这儿，谁不知你的宝库守卫之严，那是连我叔父都常夸赞不已的，小侄也明说了吧，那个东西虽说别人得了也没有用，可是毕竟是友人送我的东西，拿回家去，碰了打了都不好，还请秦伯伯为我的这点小心思多多见谅。”
秦开疆不料一向以莽撞出名的白家二少爷回答这么得体，心中恼将起来，面上也不免出现了不豫的神色。
白慕颜见状又道：“不知秦伯伯还有什么指教……”
秦开疆气极反笑，道：“原来如此，那老夫也就直言了，其实我在后面已经听到了有个女人拿着你们白府的宝物前来典当，可恨我这个手下不懂事，白府的宝物，这镇里那个人家敢接，真是不要脑袋了，不过，怕也是个赝品，你想白老夫人的精明，怎么可能让宝物落到此等人物手上，我这就让人砸了，以免以后误会……”
白慕颜再聪明也斗不过秦开疆这只商场上打了无数年滚的老狐狸啊，闻言只得连连作揖，心中恨死了那对来典当玉镯的夫妇。
情势逼人，不论那对玉镯的真假，他都不能让秦开疆给毁了去，一则，如果是真的，那未见过面的大嫂是死定了这且不论，大哥怕是就第一个逃不了干系；二来，如果是假的，白府三宝向来只是有人闻其名，未见其实，现在却有人仿制了出来，不管谁都会以为白府衰败了，家里的仆人要造反了，如果将来这假货还在，还可以与真货相较，如果不在了，人嘴两张皮，还不定怎么说白家呢。
秦开疆占了上风，又不着急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呷着茶，还把一片浮在水面上的茶梗用小指甲挑了出去，一派悠然的神态。
白慕颜正着急，正好看见拿了照相机去找胡不为估价的伙计回来了，与柜内朝奉耳语了良久，黄朝奉又赶出来与秦开疆耳语，秦开疆立时神色大变，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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