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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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老师一回来，就把围在外面的统治军赶走了。看得出来，她不相信统治军，甚至有些厌恶他们。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一直不好，视力也出了问题，所以，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家远程办公，这次，她不仅回来了，还一连坐镇三天。星星老师劝了几次，都劝不走。
艾莉老师出马，对方也派出了高层，据说来的是位将军，长长的车队，卫兵开道，阵势不小。
我们挤在楼顶的露台上看，将军一头银发，扎着辫子，走路带风，把身后的披风扬得老高，说实话，还挺帅的。
我旁边有人认出了这位老将军，说他算是名人，打过几场著名的胜仗，是个英雄，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小时候念过他的故事，似乎还有一部电影，只是，他的名字有点长，我没记住。
另一位将军的名字我可是记住了，其实也不算记住，我本来就知道。那位将军真的是位名人，全世界都认识——和平年代的守护神正坦将军，带领统治军转型、帮助裁军再就业、废弃基地改建学校，媒体上整天报。
他也来了，两位将军挤在艾莉老师的办公室里，统治军是想靠人数取胜吗？
那他们可要失望了。艾莉老师是何等人物，再来十个“披风侠”，也不是她的对手。
果然，斗了两个小时，两位将军灰溜溜地走了。他们想要带走丽卡露，门都没有！
车子驶出一洞曲折的隧道，视线豁然开朗，楼宇消失，阳光倾泻，道路两侧的山峰不算高，却层层叠叠，绵延不断，好像再开几个小时也不会看到另一座城市。
可是，路转峰回，一个弯道后，重峦间的一片洼地之中，房屋像地毯一样铺开，几乎就要爬上山腰。
这种规模的镇子，说是一座小小的城市，都不足为过。
在城市里住了十几年，雨者从来都不知道，这群小山的背后竟然藏着一座郊区小镇。他打开地图，城市的边界就埋在这镇子里，是一条毫无规律的线，等一下，下车后的每一步都要当心，不能让丽卡露触发越界的警报。
山路急转直下，雨者还没看清镇中那漴错综的小河，车子就闯进镇里，小楼芜杂的排开，石路坑洼，眨眼间，时光仿佛倒流几百年，回到了那个无人提及的年代。
“在总部工作的人，会住在郊区吗？”丽卡露掐着左手的无名指，窗外的景致，她并不为之所动。
“一般不会。”雨者如实回答，不过，这段时间，安德做了太多不合逻辑的事，他不能肯定，安德不会每天驱车四个小时往返通勤，“老规矩——如果地址是假的，晚上就吃火锅。”
丽卡露点了头，虽然心不在焉，路边一片热闹的集市，还是让她多看了两眼。
穿过集市，石路两侧的房屋迅速收紧，几乎擦着车身，车速减慢，颠簸着，驶进一道细细的光。
雨者被光晃了眼，指缝间，一座小房子孤零零的落在眼前。房子虽然破旧，却独占了一片开阔的院子。他们停在院子前，半人高的围栏，小门敞着，没有门铃。
雨者和丽卡露对望一眼，走进院子，习惯性的压着步子，手伏在腰间，环顾四周。
小房子倒是大门紧闭，只有门口的小夜灯昏黄的亮着，疲倦的阳光下，好像在等人归来。
雨者把丽卡露挡在身后，上前敲了门。
两下，门就崩开一道缝，一个人影，探出半个身子，屋内光线晦暗，雨者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水亮。
反倒是那人影好像认出了雨者，一下子放开了门，阳光辐进门里，一个女孩，站在门框中，直直望着门口的两个人。
“对不起，我们走错了。”丽卡露转身就走，跑着冲出院子，留下小门在她身后吱扭乱晃。
没走错，她只是无力面对现实，玄关的墙上挂着一组影像，里面的人像笑得甜蜜，正是她要找的那个人——雨者知道，凭她的洞察力，一眼就能捕捉到。
他顾不上门框中的女孩，追了出去，“我进去问问，你在车里等我吧。”
“不——”丽卡露抬头看着他，左手的无名指被她自己掐得咯咯响。
她大步走回门前，雨者默默跟着，门虚掩一半，给他们留着。
房子里没有会客的区域，起居室、餐厅和一个小小的开放式厨房，挤在一个空间内。正中间的双人沙发，还有两张藤椅，围着矮脚茶几，上面已经摆好了两杯热茶。
三个人都不知该如何落座，坐下了也不知要如何开口，氛围古怪得让雨者不禁干咳。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女孩拉出一条毛毯，盖在膝上。
“安德住在这里吗？”雨者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境况，只能回以另一个问题。
“嗯。”女孩指指对面的排柜，上面也摆着一组影像，里面都是安德。
“那你是？”雨者试探着，全无头绪。
“我叫希娅，是安德的太太。”
雨者瞪着排柜上的影像——他没看错，那是一组婚礼的图像，新郎新娘挽着手，雪白的婚纱，簇着鲜花。
希娅直勾勾的望着丽卡露，“你是？”
丽卡露依旧掐着左手的无名指，她这段时间一直有这个习惯，这其中的含义，雨者好像倏然明白了。
“我叫丽卡露。”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不是问这个。”希娅把毛毯拉到腹部，“我的意思是——你是安德的什么人？”
“我……”
希娅盯着丽卡露手上的小动作，“我明白，你一定一头雾水，没关系，我之前也是这样。安德是我养大的，我以为，我最了解他，直到两周前，那个女孩找到这里，我才发现，我错了。”
丽卡露和雨者对望一眼。
“越听越糊涂了，是不是？”希娅苦涩一笑，“那个女孩看上去比你着急，她说她是安德的女朋友，每个星期四，安德都会固定和她约会，几乎没断过，可是，最近他突然消失了，不声不响的，怎么也联系不上。”
丽卡露和雨者同时皱起眉。
“我一直以为，安德藏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是你——丽卡露将军，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别人。”希娅嘴角一颤，带不起笑容，眼神黯然地扫过丽卡露，又垂目凝视着桌上的茶杯，“第一次见到安德的时候，我才七岁，当年孤儿院人手少、孩子多，天寒地冻的，安德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抱进来时，都快没气了。
“那段时间，孤儿院一连收了好几个弃婴，随便找张小床一丢，也没人管。可能是因为房子里暖和，安德缓过来一点，哭起来没完。我看他可怜，就偷跑去厨房弄了点牛奶喂他。他那个样子，好像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东西似的，奶瓶都吸干了，还是不松嘴。我就抱着他，哄着他，直到他睡着了。
“这一抱，就是二十几年。小婴儿长出了漂亮的金发，大家都以为，他肯定会被人抢着领养，可是，转眼几年，就是无人问津。所以，他就一直跟着我，我扶着他学走路，教他识字，还有唱歌画画，支持他考进统治军的学院，答应他的求婚，理解他不能走法律程序，只办了场形式上的婚礼，就默默做着这个无名无分的妻子。
“安德离不开我，我一直这样骗自己。只是，夜深人静时，我经常惊醒，看着枕边的人，知道他的心气水涨船高，即害怕又无力。为了他，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打工支持他完成学业，一路以他的事业为重，他却好像越走越远，我恐怕已经难以满足他的野心。
“有一天，我看到一条新闻，心里忽然一绞。安德三句话不离口的‘黄金年代’，竟然有一位将军通过冬眠活到了现在，这在统治军里应该是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安德从小争强好胜，天大的抱负，怀才不遇，终于迎上了一个奇迹般的机遇，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位将军年纪不大，名字一看就是女性。我到处翻着相关的报道，终于找到你的照片，一看，心里又是一绞。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从那天开始，安德就变了，很少回家吃晚饭，经常夜不归宿，一整个周末都不见人影。那么多年的付出，我不甘心，就跑到总部门口堵他，果然，我眼看着他帮你开车门，和你上了同一辆车。我还是不肯相信，就悄悄跟着。你们到了一家高档餐厅，用餐的时候，毫不避讳的亲密，我气得想要当场指认，却没有勇气，躲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希娅真的掉下一串眼泪。
雨者忍着一阵阵的胃寒，原来，他一点也不认识安德，一个禁婚的人怎么会同时拥有妻子、女友，还有未婚妻？
“他星期四去见的人是谁？”丽卡露全无表情，声音比气氛还冰冷。
“我也很好奇。”希娅向着窗子一望，又马上收回目光，“那个女孩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带了七八辆车，十几个保镖随行，破门而入，像是来找我抢人的。我当时吓坏了。不过，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就把保镖赶了出去，坐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把话讲清楚了。
“她和安德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的，留了联系方式后，就开始约会。她说，安德平日工作训练非常忙，为了方便，她就在总部旁边买了一栋公寓，安德每周四都过去，其他时间，他们偶尔也会见上一面。
“这样看来，丽卡露将军，安德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给了你，也不奇怪，你这样的脸，谁不想多看几眼呢？”希娅的眉间又露出苦涩的笑，“不过，我还是比你更了解安德一些，过去的二十六年，他需要一个照顾他的女人，现在，他羽翼丰满了，要的是一个可以带他一步登天的女人。只是，手边两个选择，并不好决定——
“你呢，将军的资源，在统治军内部一定很好用，安德确实一直想着平步青云，不过，他更想要的，是征服世界，那位大小姐，看上去，财力不可估量，别说一套公寓，就算她为安德买下一座城市，我也不会意外……”
“好了，我们都明白了。”雨者打断希娅，抓住丽卡露的胳膊，把她来起来，“打扰了。”
“等一下——”希娅扶着沙发站起来，“丽卡露将军，你一句话都没有，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对不起。”
“她不知情，没有必要道歉。”雨者拉着丽卡露，紧凑的屋子，三步就走到了门口。
“不道歉也没关系，反正游戏还没结束。因为，我是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就算我等不到安德，我的孩子也会去找他。”希娅低下头，声线柔软起来，像是换了一副喉咙，“是个男孩，再过三个月，我就要见到它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把它养大成人，这次，它一定不会背叛我……”
雨者不等希娅说完，就拉开门。
丽卡露挣开他的手，“他星期四去见的人叫什么名字？”
“看来，你也不会放弃，是不是，丽卡露将军？”希娅转过身，双手环在肚子上，浅浅地笑，“你想知道她的名字，不如自己去问，她快到了。这段时间，安德不在，多亏有她帮我，才保住这个孩子。她几乎每天都来看我，还会带上医生和护士。”
远远的，一台车恰到好处的驶进门框所限的视野，紧接着，又是一台，雨者跨出一步，这位女友的车队远不止希娅所说的七八辆，除了轿车，还有保姆车，车后挂着货箱，一致的黑色，盘山而下，就像一条逼近猎物的毒蛇。
“走吧。”他回头，向丽卡露伸出手。
丽卡露站在门口，犹豫着，几秒钟的时间，雨者等着，好像几年。
希娅追到门口，“她的名字，叫庞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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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老师出马，对方也派出了高层，据说来的是位将军，长长的车队，卫兵开道，阵势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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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边有人认出了这位老将军，说他算是名人，打过几场著名的胜仗，是个英雄，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印象，小时候念过他的故事，似乎还有一部电影，只是，他的名字有点长，我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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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来了，两位将军挤在艾莉老师的办公室里，统治军是想靠人数取胜吗？
那他们可要失望了。艾莉老师是何等人物，再来十个“披风侠”，也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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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一洞曲折的隧道，视线豁然开朗，楼宇消失，阳光倾泻，道路两侧的山峰不算高，却层层叠叠，绵延不断，好像再开几个小时也不会看到另一座城市。
可是，路转峰回，一个弯道后，重峦间的一片洼地之中，房屋像地毯一样铺开，几乎就要爬上山腰。
这种规模的镇子，说是一座小小的城市，都不足为过。
在城市里住了十几年，雨者从来都不知道，这群小山的背后竟然藏着一座郊区小镇。他打开地图，城市的边界就埋在这镇子里，是一条毫无规律的线，等一下，下车后的每一步都要当心，不能让丽卡露触发越界的警报。
山路急转直下，雨者还没看清镇中那漴错综的小河，车子就闯进镇里，小楼芜杂的排开，石路坑洼，眨眼间，时光仿佛倒流几百年，回到了那个无人提及的年代。
“在总部工作的人，会住在郊区吗？”丽卡露掐着左手的无名指，窗外的景致，她并不为之所动。
“一般不会。”雨者如实回答，不过，这段时间，安德做了太多不合逻辑的事，他不能肯定，安德不会每天驱车四个小时往返通勤，“老规矩——如果地址是假的，晚上就吃火锅。”
丽卡露点了头，虽然心不在焉，路边一片热闹的集市，还是让她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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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者被光晃了眼，指缝间，一座小房子孤零零的落在眼前。房子虽然破旧，却独占了一片开阔的院子。他们停在院子前，半人高的围栏，小门敞着，没有门铃。
雨者和丽卡露对望一眼，走进院子，习惯性的压着步子，手伏在腰间，环顾四周。
小房子倒是大门紧闭，只有门口的小夜灯昏黄的亮着，疲倦的阳光下，好像在等人归来。
雨者把丽卡露挡在身后，上前敲了门。
两下，门就崩开一道缝，一个人影，探出半个身子，屋内光线晦暗，雨者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水亮。
反倒是那人影好像认出了雨者，一下子放开了门，阳光辐进门里，一个女孩，站在门框中，直直望着门口的两个人。
“对不起，我们走错了。”丽卡露转身就走，跑着冲出院子，留下小门在她身后吱扭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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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上门框中的女孩，追了出去，“我进去问问，你在车里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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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步走回门前，雨者默默跟着，门虚掩一半，给他们留着。
房子里没有会客的区域，起居室、餐厅和一个小小的开放式厨房，挤在一个空间内。正中间的双人沙发，还有两张藤椅，围着矮脚茶几，上面已经摆好了两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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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住在这里吗？”雨者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境况，只能回以另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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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雨者试探着，全无头绪。
“我叫希娅，是安德的太太。”
雨者瞪着排柜上的影像——他没看错，那是一组婚礼的图像，新郎新娘挽着手，雪白的婚纱，簇着鲜花。
希娅直勾勾的望着丽卡露，“你是？”
丽卡露依旧掐着左手的无名指，她这段时间一直有这个习惯，这其中的含义，雨者好像倏然明白了。
“我叫丽卡露。”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不是问这个。”希娅把毛毯拉到腹部，“我的意思是——你是安德的什么人？”
“我……”
希娅盯着丽卡露手上的小动作，“我明白，你一定一头雾水，没关系，我之前也是这样。安德是我养大的，我以为，我最了解他，直到两周前，那个女孩找到这里，我才发现，我错了。”
丽卡露和雨者对望一眼。
“越听越糊涂了，是不是？”希娅苦涩一笑，“那个女孩看上去比你着急，她说她是安德的女朋友，每个星期四，安德都会固定和她约会，几乎没断过，可是，最近他突然消失了，不声不响的，怎么也联系不上。”
丽卡露和雨者同时皱起眉。
“我一直以为，安德藏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是你——丽卡露将军，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别人。”希娅嘴角一颤，带不起笑容，眼神黯然地扫过丽卡露，又垂目凝视着桌上的茶杯，“第一次见到安德的时候，我才七岁，当年孤儿院人手少、孩子多，天寒地冻的，安德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抱进来时，都快没气了。
“那段时间，孤儿院一连收了好几个弃婴，随便找张小床一丢，也没人管。可能是因为房子里暖和，安德缓过来一点，哭起来没完。我看他可怜，就偷跑去厨房弄了点牛奶喂他。他那个样子，好像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东西似的，奶瓶都吸干了，还是不松嘴。我就抱着他，哄着他，直到他睡着了。
“这一抱，就是二十几年。小婴儿长出了漂亮的金发，大家都以为，他肯定会被人抢着领养，可是，转眼几年，就是无人问津。所以，他就一直跟着我，我扶着他学走路，教他识字，还有唱歌画画，支持他考进统治军的学院，答应他的求婚，理解他不能走法律程序，只办了场形式上的婚礼，就默默做着这个无名无分的妻子。
“安德离不开我，我一直这样骗自己。只是，夜深人静时，我经常惊醒，看着枕边的人，知道他的心气水涨船高，即害怕又无力。为了他，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打工支持他完成学业，一路以他的事业为重，他却好像越走越远，我恐怕已经难以满足他的野心。
“有一天，我看到一条新闻，心里忽然一绞。安德三句话不离口的‘黄金年代’，竟然有一位将军通过冬眠活到了现在，这在统治军里应该是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安德从小争强好胜，天大的抱负，怀才不遇，终于迎上了一个奇迹般的机遇，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位将军年纪不大，名字一看就是女性。我到处翻着相关的报道，终于找到你的照片，一看，心里又是一绞。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从那天开始，安德就变了，很少回家吃晚饭，经常夜不归宿，一整个周末都不见人影。那么多年的付出，我不甘心，就跑到总部门口堵他，果然，我眼看着他帮你开车门，和你上了同一辆车。我还是不肯相信，就悄悄跟着。你们到了一家高档餐厅，用餐的时候，毫不避讳的亲密，我气得想要当场指认，却没有勇气，躲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希娅真的掉下一串眼泪。
雨者忍着一阵阵的胃寒，原来，他一点也不认识安德，一个禁婚的人怎么会同时拥有妻子、女友，还有未婚妻？
“他星期四去见的人是谁？”丽卡露全无表情，声音比气氛还冰冷。
“我也很好奇。”希娅向着窗子一望，又马上收回目光，“那个女孩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带了七八辆车，十几个保镖随行，破门而入，像是来找我抢人的。我当时吓坏了。不过，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就把保镖赶了出去，坐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把话讲清楚了。
“她和安德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的，留了联系方式后，就开始约会。她说，安德平日工作训练非常忙，为了方便，她就在总部旁边买了一栋公寓，安德每周四都过去，其他时间，他们偶尔也会见上一面。
“这样看来，丽卡露将军，安德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给了你，也不奇怪，你这样的脸，谁不想多看几眼呢？”希娅的眉间又露出苦涩的笑，“不过，我还是比你更了解安德一些，过去的二十六年，他需要一个照顾他的女人，现在，他羽翼丰满了，要的是一个可以带他一步登天的女人。只是，手边两个选择，并不好决定——
“你呢，将军的资源，在统治军内部一定很好用，安德确实一直想着平步青云，不过，他更想要的，是征服世界，那位大小姐，看上去，财力不可估量，别说一套公寓，就算她为安德买下一座城市，我也不会意外……”
“好了，我们都明白了。”雨者打断希娅，抓住丽卡露的胳膊，把她来起来，“打扰了。”
“等一下——”希娅扶着沙发站起来，“丽卡露将军，你一句话都没有，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对不起。”
“她不知情，没有必要道歉。”雨者拉着丽卡露，紧凑的屋子，三步就走到了门口。
“不道歉也没关系，反正游戏还没结束。因为，我是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就算我等不到安德，我的孩子也会去找他。”希娅低下头，声线柔软起来，像是换了一副喉咙，“是个男孩，再过三个月，我就要见到它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把它养大成人，这次，它一定不会背叛我……”
雨者不等希娅说完，就拉开门。
丽卡露挣开他的手，“他星期四去见的人叫什么名字？”
“看来，你也不会放弃，是不是，丽卡露将军？”希娅转过身，双手环在肚子上，浅浅地笑，“你想知道她的名字，不如自己去问，她快到了。这段时间，安德不在，多亏有她帮我，才保住这个孩子。她几乎每天都来看我，还会带上医生和护士。”
远远的，一台车恰到好处的驶进门框所限的视野，紧接着，又是一台，雨者跨出一步，这位女友的车队远不止希娅所说的七八辆，除了轿车，还有保姆车，车后挂着货箱，一致的黑色，盘山而下，就像一条逼近猎物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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