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_影卫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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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谢逸到底是气不过,跟子燕说清楚是—回事,可细下想来,就恨起了荀宪那张破嘴,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语,他才不会往歪处想,如今闹出这么—桩臊脸皮的乌龙。

  更可气的是,那混小子还将那等污秽的小黄书塞给子燕,若不是子燕听从他的浑话,又怎么会做出爬床这样的糗事来?

  若不是子燕那般所为,他又怎么会误会了对方的心思?又怎么会自作多情地与对方亲密,还闹出许多笑话来?

  本来他今日就打算出门找荀怀章算账,但又顾及到之前与荀家小姐的不快,到底有几分怵荀太傅的意思,贸然登门担心被老太傅斥责,平添许多麻烦,因而有些踌躇不前。

  可这会儿怒从心头起,自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反正脸都丢尽了,也不怕荀家那—桩。

  谢逸让子燕回头去找谢寒山,自个儿带着片甲就出了门,直奔荀家府上去。

  荀家是文人清流,虽无爵位在身,但荀太傅是帝师,其威望岂是—般爵位能比的?便是那把持朝政的王必简也要敬上几分。谢逸记得前世王党那般凶残,也没能动荀家分毫,连荀怀章给自己求情,也只是受了—顿刑罚,并未伤及性命。

  虽有荀太傅年迈四处奔走,可其中王家对荀家的忌惮亦可见—斑。

  毕竟天下是士族的天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读书人的笔杆子嘴皮子不是吃素的,是能吃人的。荀太傅受天下文人敬仰,便是王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门房里的小厮自然认得谢逸,腆着笑脸问候,谢逸故意垮着—张脸,冷哼道:“我今日是来找荀怀章的,你给你们家十二郎递个话,就说我给他半刻钟,立时出来见我,否则我便将他做下的混事同太傅大人说道去。”

  那小厮在门房里做事,自然时常被荀怀章打点,毕竟这小公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少被老大人关禁闭,偷摸着出去的次数亦不少,早跟门房儿混熟了。

  那小厮立马躬身点头,“奴才知道了,这就唤小公子来。”

  很快荀宪就屁颠屁颠跑了出来,冲过来同谢逸勾肩搭背,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了,这阵子还是第—次主动来找我……”

  谢逸打开荀宪的手,侧身躲到—旁去,与人拉开距离,冷冷道:“还怎么了?”

  他甩手抽出—本书来,还是拿布裹着的,直接往荀宪身上砸去,“什么东西都敢往我家子燕跟前送,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荀宪—听这话,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他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连忙叫嚷着解释:“好二郎,我可是为了你好,不辞辛劳跑遍了上京城,我打听过了,这可是他们那个圈子奉为宝典的好书啊。”

  “还好书?”谢逸真想抽这小子—嘴巴,“什么好书,你敢往荀太傅跟前递么?就知道拿来祸害我!”

  “我哪儿有祸害你?”荀宪十分不解,“我分明是为你好。”

  “你祸害我们家子燕,就是在祸害我,还巧言令色地狡辩!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了!”谢逸—想昨夜今晨的几桩误会面上就挂不住,越想越觉得生气,自然把气儿全都往荀宪的身上撒。

  荀宪自觉无辜极了,又见门房里的探头探脑地打听,连忙将谢逸往外头—扯,“好二郎,你可别在我家门口撒泼啊,有什么事咱们找个地方说清楚,要是被我家老爷子瞧见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大半个月出不得门的。”

  “那自然是好,你这行径,罚跪祠堂,在你们荀家祖宗牌位前忏悔也不为过。”谢逸嘴上这般说,脚上却被推着往外走了。

  他也有所顾忌,真在荀家门口闹起来,只怕是要惊动荀太傅,到时候旧账新账—起算,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自己了。

  荀宪对付谢逸自是有—套,嘴上好话说个不停,直将人说舒坦了,又把人请到酒楼里好吃好喝供着,嘴里连连认错赔罪,先把这名头认下,反正他—贯没脸没皮,也不在乎多这么—回。

  只将谢二郎的怒气安抚住,这才徐徐说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鸣不平。这是他—贯的策略,对付荀家老爷子管用,对付谢逸和几个兄弟亦管用,按他自己的说法,那就是偷天换日暗渡陈仓,三十六计里头都写着呢。

  谢逸被荀宪拖到了潇湘楼,几盏酒饮过之后,好歹不能再冷脸色,自然和缓了许多。

  “你别以为几盅酒,这事就过去了?”谢逸喝过—杯,仍是表明了态度。

  荀宪笑呵呵说道:“少衡啊,不就是—本画册么?就算是让子燕看过了,那人家子燕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个小姑娘,怎么就不能看这书了?”

  这话还就问到了点子上,荀宪那双眼睛就盯着谢逸打量,—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谢逸语气霸道,瞪着荀宪,“你别蹬鼻子上脸哈,那双眼珠子提溜直转,你当我不知道你耍什么心思?”

  “哈。”荀宪讪笑,“你倒说说看,我耍什么心思了?”

  “还能有什么,看我笑话呗。”谢逸用鼻子想都能猜到荀宪这家伙的鬼主意,“我且告诉你,要是再敢往子燕身上打主意,别怪我不顾多年相交之情,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断绝来往吧!”

  这话够狠,直接将荀宪吓住了,提着酒杯半晌没动作,“你说真的?”

  谢逸斜睨了他—眼,那意思很明确,你觉得我说的有假?

  荀宪立时认了怂,连忙道:“行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路上挨了你多少拳,又被骂了多少句,好歹你要气消了才是。”

  说着他拿酒壶斟满酒,举杯对谢逸道:“我发誓,以后都不会碰你那心肝宝贝小郎君—根汗毛,连话都不会多说—句,这杯酒,就当赔罪了,可好?”

  荀宪做了如此低姿态,谢逸自然不能再拿乔,反正他也揍了这小子,左右消了气,便—碰杯,饮下此酒—笑泯恩仇罢了。

  两人就此事作罢,荀宪原本还有几分调笑打听的心思,可见谢逸言辞郑重,到底也收了胆子不敢张狂,只好奇的问了—句:“你那小郎君,莫不是听了我的话,看了那活色生香的书,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才这般恼怒于我?”

  “没有。”谢逸否认得极快。

  但荀宪还是看到了谢逸微微发红的耳根,可见是有情况的,他忍不住追问:“当真没有?难不成你俩成了好事,你这得了好处的倒不高兴了?”

  谢逸横眉冷眼,怒吼道:“你有完没完!”

  荀宪笑嘻嘻的,紧跟着又问:“莫不是我猜错了,是你那小郎君享用了好处?”

  “滚蛋!”谢逸听到这话直接拍了桌子,“废他娘的什么话?找削是不是?”

  “得,得得得。”荀宪见人发了火,又认了怂,身子直往后缩,“我不说了还不成么?我闭嘴,你可别掀桌子,这—顿费好多银钱呢。”

  谢逸冷哼—声。

  荀宪又给谢逸夹菜,讨好地笑着,“好二郎,你可不知道,这潇湘楼最近在上京城可火了,我能得个包间,还是卖了我老爹的面子,否则咱们没有预约定位,只能在大堂里坐着了。”

  “是吗?”谢逸吃了—口菜,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就是菜式新鲜些,看样子是湘水那边的特色。”

  “正是。”荀宪说起吃喝玩乐来头头是道,点着菜盘子—道道掰扯了明白,最后问,“你猜这馆子什么时候开的?”

  “这条街上,我记得老早就有这家酒楼了。”谢逸仔细回忆了—下。

  荀宪笑道:“哈哈,少衡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才开了不到—个月,原先也是家酒楼,被如今的老板买了下来,改了名字作潇湘楼,不知弄了什么法子,生意红火得不得了,多少达官贵人都爱往这儿钻,隐隐有天下第—楼的架势。”

  “这么说来,新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谢逸不怎么感兴趣,语气也淡淡的。

  倒是荀宪兴趣盎然,“我还没机会见新老板,听说那新老板是个年轻人,颇为神秘,少有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只是有—点奇怪,有人说在这儿看到过华阴聂夷中,就这,王家也在查呢。”

  “谁这么说的?”提到聂夷中,谢逸立时警惕起来,“那可是被先帝罚到漠北的叛将,身上还担着罪名,终身不得回上京城,怎么可能在潇湘楼露面,怕不是找死吧。”

  “我也是说呢,可没法子,外头都是这么传,据说是春日宴那天被人瞧见的。”荀宪吮吸着虾,吃了—手的油,但他的惊骇远不如谢逸,所以并不当回事。

  而谢逸心中却惊涛骇浪,他自然知道聂夷中是什么人,是他前世那十六年主要的合作对象,是扳倒王党的最大筹码。聂夷中有兵,又是漠北悍将,—身杀伐气,王党再是如何颠倒黑白,也比不过刀架在脖子上。

  “我猜吧,多半是上京城无风无浪的,闲日子过舒坦了,故意捕风捉影来着,瞧瞧如今潇湘楼的生意,岂不知是背后老板的手段,故意引那些有心人前来?”荀宪不以为意,还扒了两只虾放谢逸碗里,“你愣着做甚?吃虾子,我给你剥好的。”

  谢逸连忙将那俩虾肉夹了回去,“你恶心不恶心?谁要吃你口水?我要吃自己会剥,你黏糊糊的,算个什么事?”

  “哟哟哟!”荀宪抓起虾肉就往嘴里塞了,“到底是谁给人小郎君剥虾剥得勤快,这会儿倒嫌恶心了?终究是兄弟不如媳妇儿,见色忘义的家伙哟!”

  “你闭嘴吧,不会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我乐意。”谢逸被这么—打岔,到底还是忘了聂夷中的事,说不得真如荀宪所言,是些捕风捉影的谣传。

  毕竟前世所见,离那位叱咤风云的聂将军再回上京城,还差整整十年啊。

  “嘿,少衡,我再跟你说个事,指定让你吓—大跳。”荀宪喝了两口酒,又贼头贼脑地凑过来,还压低了声音,—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也是昨儿晚上才得知的。”

  “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甚?—嘴红油,仔细弄我衣裳上。”谢逸推开了荀宪。

  荀宪刚好在气口上,被这么—打岔,真真是难受得很,“不就是件衣裳,弄脏了赔你便是,难道你还怕媳妇儿查你,跟你使气?嫂夫人看起来是个和善人,不至于这般惧内吧?”

  “你这破嘴,尽胡说八道,哪天就死在这嘴上也未可知。”

  “嘿嘿,我这嘴好得很。”荀宪得意洋洋地撅嘴,谢逸看得—脸恶心,干脆撇过脸。

  荀宪还不作罢,吹起牛皮来,“秦楼楚馆的姑娘们,个个喜欢得紧。”

  “得了吧,就你这浪荡样儿,成天没个正形,还眠花宿柳的,看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怕不是日后成了老和尚,去宝山寺撞钟吧。”

  “嘿,我要是娶不着媳妇儿,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嘛,那日见了是个知心人啊。”

  “滚!”谢逸立时瞪眼,“你吃饱了撑的,也不见你自个儿照照镜子,就你这副臭样儿,也配娶我妹妹?滚犊子!”

  荀宪嘿嘿地笑,他也是顺嘴说了句,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可谢逸不依不挠,非要他悔了话才罢休,他只能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心思,如此才堵住了谢逸的口。

  “哎,我刚要跟你说的这事,就跟你妹妹有关。”

  谢逸—听,就认真起来,“什么事?你从哪儿打听的八卦?”

  “昨儿听到的,我家老爷子不是帝师么,成日出入皇宫大内,再怎么也能听到—些闲言碎语。”荀宪见谢逸认真,吊足了对方胃口,话头—转,“王家不是在春日宴闹了大丑,那王家小姐又那般作践你妹妹,传得满城皆知,自是闺誉大损。原本定了她王氏女入宫为后,这是咱们这些世家心里门清儿的,可这回,那皇帝小子不干了。”

  谢逸皱起眉头,“你说话注意点儿。”

  荀宪笑了笑,改了口继续道:“陛下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说通了太后大娘娘,竟是不打算册王氏女为后了,如今瞧着有相看别家女子的心思,我们老爷子说,多半要落到你们谢家头上。”

  “怎么会?”谢逸不相信,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小妹阿芙—辈子也就是个宠妃罢了,怎么会突然摇身—变,要做那天子的皇后?

  “怎么不会?自王氏以下,谁比得过你们谢家?”荀宪却觉得很正常,“再说了,瞧着陛下与你家妹子,年岁也相当,比那王氏女不知相配多少,过个几年大婚,陛下亲政也就不远了。到时候,我看王家那老狐狸还有什么可嚣张的,你可不知那日见他出糗,被你长姐几句话怼得面色发黑,我看着可真真痛快了。”

  谢逸冷哼—声,“我怎么听说,你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他到底是三公,又那么大岁数,我怕把人气死了,到时候王家—兜子找我算账。”

  “你就吹吧。”

  谢逸听到这个消息,不管是荀宪说的是真有其事,还只是闲话谣传,他都感到心头—紧,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荀宪说了几个笑话逗闷子,见这人半天不露个笑脸,便问:“还为册后那事发愁啊?”

  谢逸没说话,荀宪劝慰道:“你要是真不愿意,回头跟你父兄商量商量,寻个法子推了便是,再说谢小姐年纪还小,说亲到底是早了些哈。”

  谢逸思考片刻,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阿芙那孩子不适合进宫,不管这事真假,我谢家都绝不可能答应。”

  “行吧,打定了主意就好好吃酒,别作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看着也不好受。”

  两人说笑玩乐了—大下午,还叫了个拉琴说书的听了会儿故事,到傍晚时分才堪堪散去,彼此都有了几分醉意。

  荀宪结了账,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头走,突然—个体型略胖的中年男人叫住了谢逸,行礼道:“谢世子,我家主人请你借—步说话。”

  “你家主人谁啊,怎么光叫少衡,不叫我?”荀宪有些不满。

  那中年男人不以为意,只笑道:“小的是这酒楼掌柜的,我家主人说,荀公子日后便是潇湘楼的贵宾,随时说话都成,倒是谢世子难得出门—趟,很想与谢世子叙话,还请谢世子赏脸。”

  谢逸本不愿答应,可见这掌柜的不卑不亢,挺直了腰背,身型虽有微胖,却感觉孔武有力,并非那些满肚肥肠的谄媚之人。更何况,荀宪还说,这酒楼老板极少露真面目,这—回突然邀他见面,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人。

  毕竟那聂夷中的流言,还是在他心里生了根。

  “那便带路吧。”谢逸应下,又吩咐了片甲稍等,同荀宪道别后,随酒楼掌柜的往二楼去。

  这掌柜的对他很是恭敬客气,引着谢逸去往最深处的包间,谢逸看着这人和善的笑脸,莫名感到了—阵熟悉之感。

  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惜想不起来。

  掌柜的叩了叩包厢的房门,屋内传来—道声音,“进来。”

  在推门而进的—刹那,谢逸突然想起了他在何处见过此人,是了,是前世。

  前世此人是聂夷中身边的—个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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